“我没错。”
翌日,春和景明,暖风徐徐,婢女哭哭啼啼地从殿中跑出来,她身后的榻上,是早已咽气的皇后。
第章第章
皇后已故,次日闻丧,文武百官素衣服丧三日。举国祭祀一百天,为官者百日内不许嫁娶。
出殡当日,应当是皇太子行诸多礼仪,但沈焰如今名存实亡,被软禁在东宫,燕王殿下代行祭祀之礼,朝臣心照不宣,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宫中禁乐声。
沈昭朝着陛下寝殿走去,桃花开了,新春生机勃勃,花香刺鼻,他还未靠近寝殿,就听见殿中传出悠扬的琴声。
她死了,就仅仅是死了,她的恨意与执着,不会给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带来痛苦。
沈昭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厌倦了一切,甚至是反感。他与陛下相视无言,陛下挥退了嬉闹的舞娘,乐声戛然而止。
陛下:“这些时日辛苦你了,待明日,朕就会下旨。”
沈昭木着脸离宫,他近来没怎么歇息过,回府以后就埋在奏折中,他把自己闷在房中,祝绻来过两次,没忍住问:“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你还有什么苦恼的?”
他吃了这么多苦,为了坐稳位子,不惜喝下伤身折寿的毒药,不惜付出性命,如今只待沈焰离京,他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见沈昭愈发消沉,祝绻没辙了,离府时恰巧遇见花锦,他不便多说,愁眉苦脸的离开。
沈昭这几日忙碌,没胃口用膳,天一亮就离府,夜深了才失魂落魄的回来。他怕吵醒睡梦中的妻子,蹑手蹑脚躺在她身侧,就静静地等着天亮。
花锦也并未睡熟,她背对着沈昭,思虑许久,宽慰道:“殿下累了,早些歇息吧。”
她轻唤一声,沈昭的魂才被拽了回来,他掀开衾被,揽着人的腰,闻着熟悉的气息,才堪堪睡着。
有了她催促,沈昭好歹能睡得着觉。
花锦为了拖时间,又服用了一颗药丸,赵太医摸着脉象,总算松了口气。
废太子的旨意一下,沈昭的所有杂念都被暂时压了下去,他忙于政事,回府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服丧三日已过,沈昭本不用再穿素衣,但他好像忘了,花锦没有刻意提醒,叮嘱了仆婢也不要主动提及。
沈昭又恢复了常日的淡然,燕王府也比往日热闹了许多,有许多花锦生疏的面孔来拜访,她本以为沈昭的性子冷淡,应付不来,但他偏偏适应的很好。
没人觉得沈昭有任何不同,他只是更沉默了些,更有威严,更适合东宫的位子。
祝绻是头一个受不了他这份冷淡的人,祝绻爱玩闹,他平日说十句,沈昭至少也能不冷不热还一句。如今他一个人说的口干舌燥,沈昭头都懒得抬。
“瑾瑜,你别整日闷头看这些,窗外的春景多美。”祝绻劝了两句,他心中莫名对沈昭生出了几分陌生的畏惧。
祝绻强压着不适:“你到底为何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是”要说沈昭的异常,是从皇后病故开始的。
祝绻心中一跳,莫名想起阿爹叮嘱他的话:“从前燕王殿下不与你计较,可待他入了东宫,你就该改掉口无遮拦的臭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