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面上一红。
伤是有的,不过那好像也不算。
“那我去找他。”说着就要下床。
熙娘看着她头顶支棱起来的一撮头发,唤了舜英进来:“收拾一下再去罢。”
陆银屏一听,提起裙摆就奔去了清凉池。后头还跟着一眼没看好突然闯进内殿的二楞子。
夏日蝉鸣惹人心焦。
李遂意站在廊下,袖里早就揣了一把汗。
远处宫人不敢上前,端了茶在门外踌躇半晌。
李遂意擦了擦额头,挥手示意:“我来吧……”
那宫人千恩万谢:“李内臣的情咱们几个都记着,往后有了吩咐您只管吱声。”
“行了行了。”李遂意接过托盘,“今儿陛下心情不好,你们远些……今日是斋日,式乾殿可不能见血。”
纯银托盘,青瓷茶碗盖,盛夏里瞧着也舒心。
但李内臣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来,直到眼角瞧见那抹粉白。
“娘娘!”李遂意大喜,“您来寻陛下了?”
宫人大老远便看到这位传闻中被打折腿的贵妃,可眼下人不仅自己能走动,那仪态竟也不输世家典范的太后。
陆贵妃从熙娘手里拿过俩人偶,对着李遂意笑了笑:“劳驾李内臣通报一声。”
李遂意连连「哎」了几声,虾着腰闪入殿内。
不过片刻,他又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陛下……说不见……”
旁边竖着耳朵的宫人也听到这句,再瞧瞧日头地下被晒得小脸通红的贵妃,有几个绷不住的已经转过身开始笑。
陆银屏哪里受过这等气?
“我不是刘皇叔,他也不是那卧龙,还要我三顾式乾殿去请?告诉他,没门!我讨厌这地儿!”
她将人偶放回熙娘手里,怒气冲冲地就要走。
抬脚走了两步,便听到后头有人发话。
“去东堂说。”声音清清冷冷,低沉又好听。
陆银屏偷笑,再抬起头时却换上了一副臭脸。
她「哼」了一声,加快步子朝东堂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