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正要行礼,太妃一抬手:“哀家早看出你是个不服软的,既然是我请你来,那些虚礼便免了,坐。”
陆银屏应声而坐。
太妃道:“这墨玉极珍稀,旁人可没有这个福分见。”说着屏退左右,只留石兰一人。
陆银屏笑:“托太妃的福,今儿妾可要见识一下了。”
她递了个眼神,秋冬带着人退了下去,留下熙娘一人伺候。
太妃指着石兰手边被绢帕盖着的一物道:“我娘家人前往于阗带来的,你看一下喜不喜欢。”
石兰将帕子揭开。
入眼便是通体黢黑的一块玉石,说是玉石,倒像块炭。只是近看纹理细腻,色泽圆润,若不是颜色太黑,倒真像块宝玉。
熙娘瞧了一眼陆银屏,见她仅稍微透出点惊讶之色,便知是个能稳得住的,也放下心来。
“这样好的成色,我倒真开了眼了。”陆银屏用团扇遮了脸,挑眉看着太妃,“娘娘若有话,不妨直说?”
太妃笑了笑,将玉往她跟前推了一推:“哪里的事。我初见你时便觉亲切,那日宫里乱作一团,也未想着送你个见面礼。这玉有异色,听闻你爱弹棋,不如拿去打做棋子,也算是它造化。”
陆银屏道:“无功不受禄,这物太贵重,我受之有愧。”
见她一直推拒,太妃也十分无奈。
她让石兰收了墨玉,又取了一个小木盒来。
“你既嫌那个贵重,那我便送个不贵重的给你做礼。”太妃道,“你们汉家门阀女子都爱用香,这是用北地的白丁香制成,不贵重。”
的确不贵重,陆银屏谢过后便让熙娘接过收好。
太妃又问了一些话,无非是些在宫中的饮食起居。陆银屏同她说了两句便觉得自己老了二十岁。
她兴致缺缺的模样被看在眼中,太妃也没责备,直接让她回去了。
陆银屏走后,明光殿只剩下太妃和石兰二人。
太妃道:“晁盈算什么?这位更相似。看来陛下对樱樱……”
石兰垂手道:“是。只是……陆贵妃相貌更胜一筹……”
雨未停,陆银屏上了轿辇时,鞋面已经湿了一小块。
她踢了踢脚尖。
轿辇在雨中行得极慢,陆银屏打了个喷嚏,轿辇便停下了。
徐侍中立在辇前,恭敬道:“见过贵妃。太后娘娘有请。”
陆银屏望着熙娘又是一笑:“今儿这是怎么了?扎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