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喝了一口,沁人心脾的甜意在唇齿间漫开,可却愈发口干舌燥起来,热意在体内翻腾不休。
换做别人在这,一定会忍不住跟沈流云搭话,说点什么都好。依沈流云的性格来看,即便对谈话内容不感兴趣,也不会太扫人兴。
怎么看都是一个拉近距离,让人记住自己的大好时机。
闻星偏偏不会把握这时机,他就光站在边上看沈流云玩弹珠机,时而喝两口汽水,安安静静,什么多余的事都不做。
他就这么看着沈流云手里的玻璃球一会儿增加,一会儿减少。两人一动一静,一坐一站,互不打扰。
直到沈流云的玻璃球只剩下最后一颗。
沈流云拿起那颗玻璃球,没有再往投球口放,偏头看向闻星,随意问道:“你猜我玩这么久用了几个币?”
闻星玩弹珠机的次数不多,知道这游戏看运气也看技术,不过就他在边上站的这段时间来看,沈流云除了一开始中了个大奖,之后都是一个球,两个球,或者一个都没有,让人判断不出来他到底是会玩,还是单纯凭运气。
闻星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沈流云玩弹珠机的时长,给了个已经有所偏袒的答案:“五个?”
沈流云却眨了下眼,眉宇间不无得意,“就用了一个。”
“啊……”闻星略微惊讶,真心实意地感叹,“好厉害。”
或许是闻星发自内心的感叹让沈流云很受用,他不由得多说了几句:“我每次玩这个都是这样,只花一块钱就能玩上一下午。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玩到只剩最后一颗弹珠时,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好运。”
某种意义上,能被称作是绝处逢生,且不能用科学逻辑来对其进行分析,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所以,我把最后一颗弹珠叫作幸运弹珠。”
沈流云将最后那颗留在卡槽里,起身让开位子,“给你玩吧,我要走了。”
闻星没有问沈流云为什么要将幸运弹珠留给自己,也没问他准备去哪,是回家还是去华美解决那一大堆麻烦。
闻星只是对沈流云道了声谢,谢谢他将好运留给自己。
沈流云走后,闻星在弹珠机前坐了一会儿。他盯着那颗淡蓝色的玻璃球看了许久,到底没将它投进游戏机里。
既然沈流云送给了他,那他怎么处理都是可以的吧?
闻星做贼一样,把那颗玻璃球塞进了口袋里,却不慎与口袋里的钥匙相撞。叮的一声响,将他吓了一跳,莫名有种偷东西被当场抓获的窘迫。
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找到纸巾,用纸巾将玻璃球仔细包好,再放回了口袋。
玻璃球安静下来,连同他的暗恋一起被小心揣在口袋里,悄无声息。
后来闻星每回准备去见沈流云之前,他都会先将这颗玻璃球拿出来看一看。
透明玻璃球正中间嵌有淡蓝色的波纹,彩带般旋转,颜色无限接近于阳光下沈流云的眼眸。因而,每当他看着玻璃球,就仿佛是在凝望沈流云的眼眸,大脑也跟着那彩带旋转起来,身体被甜蜜又酸涩的眩晕感侵袭。
他无数遍祈祷着,让这颗幸运弹珠带给自己一点好运,保佑他今日能顺利见到沈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