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的固执,刻舟求剑的愚蠢。
他多想告诫沈流云,是时候往前看了。
但谁都可以对沈流云说这句话,偏偏他不行。
愚不可及的又何止沈流云一个人?
将东西全都放回住所后,闻星看了一会儿那件外套,犹豫再三后还是拿着外套又出了门。
等他回到离开时的位置,沈流云已经不见踪影。
那袋茯苓饼没被带走,孤零零地躺在街道上。
他想像沈流云一样直接转身走掉,也确实这么做了,但仅仅走了三四步,就又回过了头。
捡起那袋茯苓饼时,他在心里给自己找补:就算自己不捡走,这东西很快也会被homeless捡走。
回到住所,闻星心力交瘁地瘫坐在地上,拆开了那袋茯苓饼。
茯苓饼的味道同过去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夹心依然是淡淡的甜味,但那层原本很好化开的外皮不知为何有些难以融化,噎得闻星无法顺利完成吞咽。
他难受地张开嘴,想要吐出来,却先尝到一丝咸涩的味道。好难吃。
脊背微弓,他再也无法克制地放声大哭起来。滴答,滴答。
冰凉的液体落在沈流云的身上,柏林下雨了。
他没有想过躲雨,就这么一路走在雨中,浑浑噩噩地回到酒店。
刚进房间,胃部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提醒他今日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进食。
他捂着胃,拨打了客房电话,让人送餐过来。
挂断电话后,他坐在床上,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一时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好像还没吃药。
他找到药,将药片和胶囊统统倒出来,再机械式地一股脑塞进嘴里。
苦味在口腔里顷刻间漫开,无休无止。
那种苦味难以忽略,也难以忍受,促使沈流云的情绪变得极度不稳定,快步冲进洗漱间,弯下腰呕吐起来。
把能吐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后,他还是感觉很不舒服,只好将手指伸进口腔,不得章法地抠动。
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又被汗水浸透,口中的苦味逐渐转变成铁锈味,黏腻地糊在喉间。
手指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剧烈,紧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超过负荷的身体脱力地倒下,陷入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