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内规定,一般没有特殊情况,乐团成员每个月至多请两次假。
那就让他开除。
这句话只在沈流云的心里冒出来,到底没有说出口。更早以前沈流云就提过让闻星退出乐团,但闻星没同意,他便也不再提。
强人所难毕竟不是他沈流云的风格。
“可我今天真的会画。”
沈流云只说了这么一句。
他不知道他这句话跟那句“狼来了”没什么分别,因为说得次数太多,已经不再具有让人信服的力量。
不过闻星面上没有显露出一丝怀疑,似乎对他充满信赖:“好,我相信你,等我从乐团回来你可以将画给我看。”
然而沈流云想要的并非闻星的信任,他想要闻星留下。
确认了闻星今日一定会出门后,他亡羊补牢般急切地用目光将闻星从上至下扫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得体的痕迹——昨夜他没有在任何显眼的地方留下痕迹,唯一的一处痕迹应该是在闻星的腿根,此刻被裤子全遮住了,半点也瞧不见。
在他的注视下,闻星低头喝了口牛奶,光洁修长的脖颈好似一件釉色上称的瓷瓶。
昨晚应该掐脖子的。
沈流云有些后悔。
他应该在闻星身上不那么容易遮掩的地方留下痕迹,好让他现在一眼就能瞥见,而非是如今这般眼睛都快盯出火了,却仍旧一无所获。
“闻星,留下来陪我吧,我想你陪着我画画。”
权衡再三,沈流云选择示弱,再度央求闻星留下。
很突兀的,闻星问了一个问题:“沈流云,我不在你身边,你就画不出来了吗?”
“怎么会?”
沈流云不假思索地反驳,而后与闻星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眸相对,微微怔住。总觉得那一瞬间里,他好像被闻星看穿了。
好在闻星听到他的回答之后,只是神色如常地笑笑:“不是这样就好。”
该死。
沈流云神经质地用拇指指甲抠了一下食指指节,力道很重,但他没有察觉到疼痛。
发泄一样,他将餐桌上那盘他至今没有动过,已经有些氧化的苹果推到了闻星的面前,冷冷道:“把这个吃完再走。”
丢下这句话后,他便起身,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工作间。
工作间的门被他啪地甩上,跟个响亮的巴掌似的,有意扇给门外的人听。
随着这声门响,闻星脸上原本就零星的笑意消失殆尽,静坐了一会儿,才用叉子一块接一块吃掉了眼前那盘苹果。
尽管有所氧化,但苹果的口感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依旧香甜多汁。
可惜就是有人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