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在内心诘问自己:可到底什么才是有意义?
坐在画架前画一下午的画和坐在游戏机前玩一下午的游戏,到底哪种才算是真的有意义?
如果两件事所收获的快乐是等量的,那么它们的价值是不是也可以划上等号?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我们不吵架了好吗?”
沈流云的声音很低,把手里那枚明黄色的玻璃球强行塞进了闻星的手心里。
闻星的手没有用力,估计是怕玻璃球掉在地上,沈流云用手掌从外面将他的手整个包裹住,很用力,让他感到一种不能被舍弃的迫切需要,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
“我不跟你吵架。”
沈流云这时候似乎已经忘了他们之间的每一次争吵,大多数时候都是由他自己挑起的,没什么信用度可言地做着保证。
闻星知道这并不可信,但又想要去相信。
沈流云握着他的手,将他拉近了些,轻轻地靠过来,脸正好贴在他胸口的位置,把那个位置靠得湿热起来,不平静的心跳声也变得无从隐藏。
沈流云总是这样狡猾。
闻星感到很没办法,不得不对沈流云妥协,很心软地哄他:“我想办法请个长假在家陪你好吗?”
“可以请到吗?”
沈流云声音闷闷的。
“应该可以。”
其实闻星也不确定,毕竟他已经把规定的请假额度用光了,但他实在不想看沈流云继续这样下去。
他们之间总有一个要做出妥协,而闻星恰好擅长于此。
沈流云陪闻星去了趟酒店拿东西。
闻星订的酒店条件不算差,但沈流云很挑剔,一会儿说灯光不够柔和,一会儿说床垫不够柔软,总之就是没家里的好。
不过,闻星瞪沈流云一眼,沈流云就又不说话了,似乎也意识到是因为跟他吵架,闻星才出来住的酒店,有点委屈地坐在沙发上看闻星收拾东西。
好在他没有委屈太久,闻星就将东西收拾好了,走过来牵他的手,跟他一起回家。
兴许是今天四处找沈流云所耗费的精力太多,闻星只听了不到三遍游戏钢琴曲,眼皮就变得沉重起来。
模糊间,脸上微微湿热起来,好似有来自热带雨林的雨滴落在他的脸上,轻盈而潮湿。
闻星闭着眼没动,含糊不清地说:“沈流云……好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