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丘拉着余琛一路走过,只见天桥两侧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挂上白幡,以哀悼这位令人敬佩的商界大佬。
整个王家大宅外的一条街两侧,人声鼎沸,摆满了桌椅。
长街尽头,鼓瑟吹笙的乐师不分日夜地弹唱着悲切哀乐,令人心生悲怆。
“走吧,去上柱香,再吃。”姬丘馋了眼桌上的酒肉,咕噜咽了咽口水,往灵堂的方向而去。
王家是大户人家,钱财无数,王老爷子的丧事虽然不收大伙儿的礼,但你来吃吃喝喝,至少是要给死者上柱香吧?
还没跨进灵堂,余琛就看到了熟人。
——谢青。
只见此时此刻,他正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谈话。
那中年男子身穿孝衣,眼眶通红,一看就是王老爷子的直系亲属。
据姬丘所说,这就是那不愿意报官的王三爷。
余琛和姬丘来的时候,他们似是已谈得差不多了。
只依稀听了两句。
那王三爷似乎是说,王老爷子走了,正青帮的对半折扣也要从长计议。
谢青则是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说等王老爷子丧事儿办完了再说。
然后俩人就分开了,谢青出去,那王三爷继续跪在灵堂。
另外,看得出谢青脸色并不太好,不知是因为王家的变卦,还是因为被黑水帮抢了生意。
进了灵堂,悲哭声,啜泣声,哀怨声,不绝于耳。
披麻戴孝一大家子人,老老少少都有,在那棺材面前跪着。
而棺材上的画像,是一脸严肃的王老爷子。
在这儿,余琛看到了王家的三位爷,还有王家各支各脉的旁系,脸上都是悲伤无比,眼红干涩。
余琛和姬丘上了柱香,就退了出去,在长街上找了张桌子一坐。
“造孽哦!”
姬丘叹了口气,“这王老爷子可是咱渭水那些奸商里为数不多的还算有良心的好人儿了,没想到就这般一睡不起了!简直老天无眼!老天无眼!”
余琛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旁边那脚不沾地的鬼影儿,仿佛在说。
——夸在你呢!
而那鬼影,竟也回话了,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啧,被杀人如麻的堂堂“清道夫”夸,老头子我可担待不起!”
他的身影,别人看不见。
他的声音,别人也听不见。
只有余琛,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