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去看,他双眉间拢着的淡淡倦意,脸色也显苍白。时宜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碰他的额头,他察觉了,微微抬起眼睛看向她。
短暂的安静。
她不知道是该收回手,还是坦然去试他额头温度。
就在她尴尬徘徊时,周生辰轻轻往前凑近了,配合着,贴上她的手。
她碰到他的额头。果然烫着。
“是低烧。”
他说。
她嗯声。
他们牵过手,都是在大庭广众下发生的。
此时此刻,在明亮安静的餐厅里,她忽然触碰他的皮肤,手竟然有些忍不住的颤抖。幸好很快离开,他没有察觉:“是一直没退,还是又受寒了?”
“一直没退。”
他放下调羹。
她沉吟了几秒。
他好笑看她:“又要给我泡药包?”
“现在不管用了,”她遗憾看他,“那个是紫苏叶,泡水喝可以散寒。但是现在你已经不是简单的寒热了,上次应该让你喝完,在这里睡一晚渥汗,很快就好了。”
时宜说完,反应出自己的措词非常暧昧,虽然是要订婚,但和他之间似乎刚才有了比朋友多一些的关系。
若真是留宿……
周生辰仿似没有察觉异样,继续去吃水果,动作慢条斯理的:“睡一晚?可能不会有这么完整的时间睡觉。”
“那现在呢?”
她忽然问。
“现在?”
“嗯,”她说,“你刚吃了东西,过二十几分钟,我给你吃些退烧的药,在客房睡一觉,烧也就退了。”
她的眼睛看着他,倒是认真。
周生辰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颔首:“也好,我大概有几个月没有好好睡了。”
时宜的提议,是真的为他着想。
所以也不觉得什么,只是迅速把客房腾出来,边给他换干净的被褥,边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等到他吃了药,躺到床上,她就走出房间,收拾早餐的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