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起买回来的新人总共三位坤泽,周小丫,和另外一男一女,因着没有名姓,还是少夫人临时给起的。
这么说那两人昨晚伺候少爷去了,二夫人就叫了她去伺候,结果一觉醒来,昨日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不行了?
已知的消息很容易串联起来,叶流觞心里又惊又恐,虽然知道卖身为奴后性命就不是自己的,但知道是一回事,真实发生又是另一回事,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周小丫。
周小丫已是双眼瞪大,大大的眼中满是惊恐,显然已经吓到了。
“你吃完早膳先过去看看,我去换身衣衫便过去。”
“好,我……我这就去看看。”周小丫已经顾不上吃早餐了,绿柳和红花是她的室友,同样是府中的二等婢子,昨晚她听绿柳和红花说要去伺候少爷,早上醒来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回来,所以她还不知道二人的情况,听别人这么一说,哪里还坐的住。
周小丫几乎是跑着回了自己的居所,此时她的居所外已经聚集了不少闻风而来的看客,大家围在外面,看着院中躺在两块木板上的人,议论纷纷。
周小丫挤开人群冲了上去,只见绿柳和红花躺在被人抬回来的木板上,不知为何没有扶回房休息。二人身上衣衫不整,盖在身上的被子也是血迹斑斑。露在外面的皮肉青青紫紫,更让人害怕的是两人的脖子也有大片淤青,与两人的眼神一对视,周小丫直接吓得瘫坐在地。
绿柳和红花伺候少爷,伺候成这般了?昨夜红花还说伺候完少爷便飞上枝头当凤凰……不由想起昨日少爷给她破身,她的身体现在都会渗血,残留在肢体的暴力时不时就会窜出来,再吓她一身冷汗。可那些粗暴的记忆,与眼前红花绿柳的惨状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你们这……是怎么了?”
“桃……花……”躺在木板上的红花听到声音艰难的睁开眼,辨认出眼前的是周小丫后,她用尽毕生气力,声嘶力竭的叫了声桃花,这是少夫人赐给周小丫的名字,而叫完这声桃花,她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似乎耗尽了她仅剩的生命力,眼中的那抹不甘,随着双眼闭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小丫吓坏了,那犹如濒死之人交代遗言般的神态,如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她的心里。她哆嗦着身体无法动弹,直到身子被人扶了一下,顺着那股力道站起来,呆滞的目光往后看去,是叶流觞。
“叶姐姐……”
“站稳了,坐在这儿叫主子瞧见了,又当责罚你了。”叶流觞低声道,周小丫连忙站好,虽然极力克制,但身子还是无法控制的发抖。
“谢谢叶姐姐。”
叶流觞低声道了句“不客气”,便看向躺着的绿柳和红花。
眼前惨状同样叫她久久不能平复,见识过少爷欺凌周小丫,却没想到那还是轻的。在绿柳和春花的身上遍布大小不一的青色斑块,斑驳血迹展开在雪白的皮肉上,每一寸皮开肉绽的肌肤似乎都在无声的诉说,这具身体的主人昨晚经历了何种非人的折磨。
叶流觞想起昨日楚少爷是怎么当着她的面折辱周小丫的,周小丫惨叫的声音还如雷贯耳,周小丫看着没甚大碍,那么眼前的绿柳和红花得承受什么样的折磨才能这般惨烈?
在这个府上,是否下一秒躺在木板上的人就是她?
随着院内闻风而来的家奴越来越多,议论也越传越玄乎,大家的情绪都非常慌乱躁动,这时,两个提着木箱的中年男人匆匆走来,跟着男人一同进来的还有两片雪白的衣袂。
看着恍如昨日般端着双手气质如兰的清冷女子,她就像一缕青烟,悄无声息的飘进了这个嘈杂的院落,而随着她的到来,人群的纷扰瞬间就被驱散了。
是少夫人。
柳无依急匆匆走到院内,初见躺在地上的二人也是吃了一惊,今早便有婢女禀告她,说是新来的家奴出了事,她赶紧命人请大夫,自己随意挽了个发就过来了。
嫁给楚宇虽仅有短暂的一年多,但其实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了,但每次处理过后,她都会重新刷新对男人的认识。晓得自己那人面兽心的丈夫是个什么货色,楚宇对床第之事颇有花样,很喜欢用粗暴的动作去欺凌坤泽,面对她和二夫人还有顾虑,这份邪恶就全部施加在买回来的新人中。
这一年楚宇带回来的人也有十几二十,他们都是因着家中贫困被发卖的良家子,身子尚且青涩,如何受的了楚宇那种不人道的折磨。每次看到被折磨后的坤泽,她都心生无力,有时候还会感到恐慌,可久而久之,她自己也麻木了。
“小姐。”秋华见到二人的惨状,很是惊慌。
“劳烦大夫给他们二人检查一下。”柳无依拉着秋华往一旁挪了一步,把位置让出来给大夫。
大夫明白人命关天,点了点头便上前检查,但由于绿柳和红花是坤泽,大夫是天元,受限于大防,他们并不能真的去检查二人的身体,仅有把脉看看内伤。结果便是,两位大夫一致诊断二人已经回天乏术了。
“少夫人,不成了,赶紧猜人送出去吧,免得脏了府邸染上病气。”
听了大夫的话,柳无依波澜不惊的脸少见的细微抽动了下,双眼也微微瞪大。
要死了?她难以置信的看向躺在木板上的红花和绿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