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是个好学生。
时鹤在他一招一式的张弛间,如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令人恍惚,令人动容。
时鹤唇瓣微张。
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他为何要把青青藏在苍鹭院。
灰瞳中波动的是从未有过的浓烈情绪,可沉浸于过招的青青看不到。
……
青青毕竟稚嫩,几十个回合下来,未出鞘的如练抵在青青的肩头,止住了他的动作。
青青低头看一眼如练,他垂下手臂,“我输了。”
时鹤收回如练,风暴过后,灰瞳归于平静。
青青拍拍身上的尘土,收起缚水,临时起意的突袭,虽然时鹤连剑都未能出鞘,但青青还是对能和他过上的这几招很满意。
青青抬眼朝时鹤看去,他敏锐地察觉时鹤的情绪不好。
他凑过去问:“你生气了?”
时鹤没有答是或不是。
他的神色看着与平常别无二致,但青青就是察觉他似乎不大高兴。
青青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我偷袭你?”青青软声道,“可是说好了我要打败你的,我现在又打不过你——”
时鹤只道:“没有。”
他捏着面具,孤身往前走。
又是这副什么也不说的模样。
青青望着时鹤的背影撇撇嘴,轻哼一声。
冬去春来,堆积已久的雪檐终于化开,露出原本的面貌,春水滴答滴答顺着瓦片淌下滴到地上。
青青推开房门,从白隼爪里接过一串朱果,他笑道:“笨小慧,都说了我不吃这个。”
满打满算,青青在苍鹭院待了一年多。
一年的功夫,正在长身子的少年郎得时光大刀阔斧的雕琢,愈发像一副耐人欣赏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