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两人开口,他自己就先应下了。
苏姚是笑着说道,“瞧大哥这话说的咱们之间的关系,那比兄弟还要铁,父亲交给你,我们肯定会放心。”
这其实就是在给人戴高帽子了,说得好听点,将来他在对待周嘉鹤的时候,也会更加地上心。
也是在明里暗里地暗示,周嘉鹤不是别人,跟他的关系很亲近。
苏姚夸完以后周言安便说,“郑哥孩子将来如果当兵想要去候城军区,我在那边有几个朋友。”话就说到这里,再多的不用说,郑哥也明白他什么意思。
郑哥他自己本身有关系,但是关系也就仅限于市区内,再远一些的关系,他就够不着了。
当父母的,肯定希望家里的孩子能去更发达一些的地区,留在那里就能改变祖祖辈辈居住在穷山恶水里的命运。
老子不行,但我让我的孩子可以走出这片荒凉的地方。
而且好地方,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机会更多。
至于为什么不考虑,那位自己照顾周嘉鹤的领导,请人家帮忙安置家里的孩子。
上面让下面做事是吩咐,而下面想要求上面忙,则得看人家的心情,人家还未必尽心。
而这两个小两口有求于自己,想要自己帮着照顾人,那在给自家孩子办事上,肯定会尽心尽力。
郑哥心里咋舌,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果然不假,人家就算落魄了,那也不是一般人。这也是周言安和苏姚商量过的,打的也是跟郑哥一样的主意,他家孩子在自家手里,在对待周嘉鹤上能不尽心吗?
都觉得手里握着对方的人质。
郑哥确实心动。
而苏姚在这时适时地提起说,“虽然在干部学校里学习的都是需要劳动改造的学员,但他们的身体问题也不能不重视,有了病还得请大夫给看一看,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咱们这儿,人家家里人恐怕得记恨上咱。嘉鹤他以前是军医,在战场上给咱们解放军治伤,在这一方面比较擅长。”
郑哥立刻心领神会,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连忙附和道,“咱们这里确实缺一个大夫,我看周叔就十分合适,再说了,看病也是劳动改造的一部分。让他给病人看诊,这也是在劳动改造。”
几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商量好以后,便在离开以前先告诉周嘉鹤一声,省得他以为人家那边施了多大的恩情呢。
互相利用罢了。
“爸爸,可能就在我们离开以后,干校这边会请你当赤脚医生,你平时就负责给大家看看身上哪里不舒服,每天大概有半天的时间下工,不会让你去做太劳累的工作。”
周嘉鹤嘴唇微微颤抖,很显然这件事是俩孩子刚才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办成的。
以前就觉得养他省心,从来没有给父母添过麻烦,他现在已经长成了可以为父母遮风挡雨的大树。
当年抱养他的时候,其实不是他跟妻子的想法,是二弟和二弟妹硬要把孩子给塞过来,说他们是大房,没有继承香火的儿子不行。
孩子刚出生三个月,就被二弟给抱了过来。他怕孩子会勾起妻子的伤心往事,就想把孩子给送回去。还是妻子看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送来送去的也可怜,自家这边也确实是没有孩子,反正是亲弟弟家的孩子,跟他之间是血亲,顺手就养着了。
谁能想到,当时做出的一个小决定,竟让他如今受益。
“那位郑哥会照顾你,您这边有什么事,尽可以去请他帮忙,千万别觉得是麻烦他了,咱这是互相帮忙。”
临走之前,苏姚真是怕人想不开,这几年内在这种环境下自杀的人不少,她劝解道“看开一点,您也学过历史,国家不会一直混乱下去,也许是三年,再久也不会超过四五年,恢复正常秩序。咱们就能一起过春节,过元宵节。”
如今已经是七三年,距离那四个人倒台还有三年时间。而根据她学过的历史,在这一段时间里,就陆陆续续有一些老干部恢复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