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周言安,“已经一点多了吧?”
周言安看一眼手表,点头。
苏姚于是就说,“那咱们得赶紧走了,赶不上团里的车,还得额外另想办法,怪麻烦的。”
说完这句话时,她已经起身拉着周言安要离开。
周言安和靳劼都没想明白,她怎么就从刚才的话题,跳跃到了得赶紧回去上。
整个过程,虎头蛇尾地让人震惊。
但靳劼从来没觉得,这女同志说话如此悦耳。
他十分乖巧地看向两人,微微欠身鞠躬,“请两位放心,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以后一定改正。您两位的大恩大德,我史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反正他本名不叫史桂,改正错误和永记恩情这件事,是史桂答应的,跟他靳劼又有什么关系。
在触及周言安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时,他被吓得立刻收回了视线,刚才果然是错觉,再看一百遍,这人还是吓人的很。他转而将视线转到苏姚身上,乖顺地看向她。
苏姚也只有在这小子使心眼,眼睛滴溜溜乱转的时候,才能在这张窝囊的脸上,看到一点未来首富的影子。
目送两人走远,俞淞才一溜烟地离开原处。
本来打算今天卖给旅客的卷烟,由于害怕被抓到,让他全给扔了,只赚了半天的钱,还损失了很多的卷烟,这让他有点丧气。
他不甘心地回到火车站周围,想要在地上找到被他扔下的烟,然而一根都没有,早就被捡走了。
苏姚听周言安提起,当日抓住这小子的情景,她突然意识到,靳劼被俞淞抓到,该不会是因为这小子当时偷的那人,是俞淞的老丈母娘。
一切好像说得通了,他喜欢偷老人,在偷俞淞丈母娘的时候,被俞淞给抓到。
这小子是个坏种,从他偷东西的时候,专向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下手就知道。
大家都知道投机倒把是重罪,不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都没有考虑过走这条路。大家都是偷偷干一段时间,赚够了过日子的钱,就消停一段时间,也确实害怕,不敢继续触犯法律。
这小子仿佛天生就适合犯罪,夏天到年后,他只怕片刻都没有停下赚钱。不觉得是触犯法律,还见鬼得很有精力。
投机倒把大半年的时间,苏姚不相信他现在还缺钱,但是他为什么还天天往外跑,一方面是真的胆子大,另一方面也是他从中得到了赚钱的乐趣。
周言安顺从的跟着苏姚立刻,但并不代表能理解她突然的举动。不过他是这么个性子,跟亲近的人在一起,有问题都会压在心里,而不是直接问出口。
等着苏姚主动解释。
苏姚当然没有合理的理由,不过知道他的性格,以前觉得他有事都闷在心里不好,现在觉得这种性格可太好了。
只要她不提,他就能憋一辈子。
苏姚有些坏心眼地想,那就让他就这样一直憋着吧。
回到了阔别七八天的家里,苏姚兴奋地趴在炕上,“我可以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真的太累了。
折腾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舒坦的地方。
两人把身上穿着的衣服脱下,出去转了一圈,这衣服也是够脏的。
周言安把苏姚的被褥铺好,“先别睡,现在家里冷,我烧点热水,你洗完澡再睡。”
连着接近十天,家里没烧过炕开过火,此刻家里不比外面暖和太多。
苏姚倒也没说困到立刻要睡觉的程度,周言安在堂屋里烧炕的时候,她就裹着军大衣,蹲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