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百废待兴,倒别有一番蛮荒的生命力。
虞清酒推着季廷砚在府中随意逛着,这里似乎是一处小花园,亭台楼阁水榭轩窗,可见当年之盛景。
季廷砚一路无言,轮椅滚动的声音平缓有节奏,他捻了捻指尖不存在的灰尘,没来由道:
“我的人说,你将佛子赠的佛珠送还了?”
预想中对监视的恼怒没有出现,虞清酒似乎在走神,下意识道:“你不是给了桃木剑,佛珠用不上了。”
“而且我本来也不该用佛珠的。”
虞清酒脚步拐了个弯,自己走在前面随便打量着齐王府,满不在乎道:
“桃木剑很顺手啊,从前留下佛珠是因为我需要它,现在有了更好的,还是送回去比较好,术士还是得用该用的。”
左手画符,右手捏佛珠,道释双修,画面太美不敢看。
她背影洒脱肆意,季廷砚勾唇微不可察的笑了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下意识收回了笑意。
他垂眸隐下神色,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将视线移到别处,这才淡淡道:“区区一柄桃木剑,王妃喜欢就好。”
若早知这把桃木剑能将佛珠送走,他该早些送才是。
回忆着虞清酒与佛子的初见,他若有所思,总觉虞清酒有事瞒着自己,试探着道:“本王想知道……”
“啊!”
他话音未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一身尖叫,紧接着人声消失,除了落水的巨大声响,四周一片死寂。
“虞清酒!”
季廷砚瞳孔骤缩,他看向水声的方向焦躁厉喝,然而就连水声都不再传来。
虞清酒此时四肢沉重,她在水中视线不佳,划着手臂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触碰到水面,无论双臂如何挣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水面渐远。
“咕噜——唔!咕噜——”
呼吸开始困难,她下意识张口呼救,但是只有呛水的咕噜声,在视线开始发昏时,虞清酒四肢开始虚弱。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时,忽然平静的水面被激烈打破,一道黑影在水面环视一圈,径直向虞清酒的方向直射而来。
如一柄离弦利箭,带着万钧之势。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闭上眼,伸着手拼命向身影的方向靠近,时间被无限拉长。
“噗——呕、咳咳,王爷你、咳咳咳!”
“上去再说,先别说话。”
见她终于恢复了活力,季廷砚松了口气,揽着她的肩头带着两人上岸。
虞清酒窒息太久,骤然吸入空气后才发现嗓子刺痛不止,耳中嗡嗡作响,眼中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看不真切。
她被季廷砚仰面拖着,没力气思考他腿脚不便是怎么下的水,一阵劫后余生的庆幸中,忽然眼视线停留在一处断桥。
“王爷、咳咳,这,这桥怎么断了!”
直到浑身湿透躺在岸边,虞清酒还死死盯着那处断桥,声音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