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麟好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他不知道自己在一片黑暗里呆了多久,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分钟。
他感觉胳膊有些麻木,不知道是被手机震的还是被自己压的,然后,这种麻木感开始爬向全身。
等整个身体都传来弹簧般的麻痹感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刺痛了一瞬,就像是被麻木感猛地攥住了一样。
向麟没有太在意,他以为和往常一样是睡眠不足的后遗症,这种感觉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以往稍加休息便能好转。
他看到有些光亮透过眼皮,像黑暗被凿出了一个通道。
他觉得可能眼珠也被压迫出幻觉了,于是挪了挪己经没有知觉的胳膊,抬起头睁开了眼。
眼睛的屏障被打开,刺目的光线像潮水般涌来,连耳膜都被冲的蜂鸣。
他又慌忙抬起胳膊去挡。
再慢慢睁开眼,看见的己经和他熟悉的小房间不一样了。
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
床边放着一个小巧的花瓶,上面插着两支康乃馨。
他挪动身体想下床,下意识地用手去拽着腿移动。
他的右手去抓右腿的裤管,却摸到了软绵绵的肉体。
落地窗反射出来他完好的肉体,他黑色的头发与红色的眼。
还有门前陌生的两张不可置信的脸。
父亲与母亲。
那两张脸映入眼帘的一刻,他的大脑就回想起了这两个词语。
但是向麟清清楚楚的记得,他的父母并不长这样,睡着前的最后一刻他也没在病房。
被大脑认成母亲的人捂住了嘴,眼泪顺着她脸滚下来。
父亲立刻喊起来,向麟耳鸣没听清,只能模糊地听见“医生”两个字。
如果向麟没猜错的话,下一步母亲就要扑上来抱住他大哭一顿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