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邺襄时,小舅舅好龙阳,只怕司沂贸然和他亲近,谢侯爷看她的眼神,是想把她往司沂的身边凑。
不也正好,芙潼刚刚想着呢。
给司沂端茶送水的差事就到了她的手上,老天还是垂怜芙潼的。
谢侯爷自作主张留下芙潼在身边伺候,司沂对此没有意义,谢侯爷心里有数了,挥手让芙潼给太子倒茶。
今儿个上的茶是外朝进贡的烟寒雪路,茶香浓郁,重要的是茶水颜色深,芙潼掐破手掌,暗里往内滴了一滴血,装作晃吹茶水,跪在地上端举给司沂。
“殿下请喝茶。”
司沂淡淡勾唇,说不清是讽还是悦,“谢侯爷府上能人辈出,尤其是伺候人的功夫。”
谢侯爷打着哈哈,“殿下说笑了。”
司沂接了茶,目光一直停留在芙潼的头顶,她的乌发浓密,全都盘拘起来,看起来还小,却已经束了冠。
“你今年多大了?”
芙潼忐忑,“草民刚及冠。”
司沂吹拂着茶水,“是吗?”刚刚在庭院外,那副样子还怕她呢,现在上赶着往上凑?
才进来的门客而已,竟然比谢府上的奴才还懂规矩。
司沂刚要喝一口,鼻端凑近,忽然闻到幽幽的茶水里漂浮着一股莫名的药香,似有若无,细细嗅又没有了。
又好似她的味道。
司沂低垂着眉眼看,倒也没有发现什么。
“看起来你不像及冠了的人。”
司沂并没有喝茶水,他放了下来,芙潼低垂着头,他为什么不喝,难不成发现了?不可能啊,她的血液清淡,滴进去很快溶得什么都没有了。
他就算察觉,也绝不会可能。
难不成,他还想叫太医来查看,不芙潼赌了赌,司沂要是这么做,下的是谢侯爷的面子,他还没有登基,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事情。
芙潼怕多说多错,低垂着头一直不说话,谢侯爷怕司沂不耐,提醒芙潼不要失了规矩。
芙潼讲,“草民常年病弱,一直在喝药,身骨旁人要弱,看着年岁大概就会小一些。”
常年喝药,就说得通了?难怪他端上来的茶水飘着一股药味。
“哦。”司沂后来没有再说什么。
芙潼在一旁静立,司沂没再问她了,反跟谢侯爷谈起朝堂之事,说到增添官位,又讲起皇帝病重,也不知道能够撑多久,一直在吊着气。
他们谈了半柱香,司沂到走之前都没有动过那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