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这接连几日连轴转下去,事项大多都理顺了,今日才能得了闲,喝茶赏花。”
华滟不禁悻悻然。
“话说回来,我们随波,今日是有何事要来找你皇兄呢?”华潇含笑问。
也许是经了事的缘故,他舒展的眉眼更加温润了。
华滟沉吟了片刻,还是抬起头,正色望着他:“皇兄,你还记得上次参加文会时,他们提及有两名新会员吗?”
“这才过了多久,我当然记得。”华潇失笑。
他想了想,道:“一个我记得是平阳侯家的幼子,叫做萧英叡的。还有一个,是叫齐曜吧?”
华滟轻轻颔首:“皇兄,我出宫往兰台去时,遇到了齐曜,他现如今和白又青一起住在国子监。”
“你既然特意提起,可是这个齐曜有什么不妥之处吗?仙蘅与我说,你昨日调动了缇卫,查的就是他?”仙蘅便是太子妃的闺名。
华滟肃然道:“正是。”
见皇妹如此严肃,华潇不禁也正色起来:“查到什么了吗?”
华滟吸了一口气,吐出来,慢慢说道:“齐曜这个身份,完全是他伪造的……”
她将昨日所见,连同暗信上的信息一一道来:“……这样一个人的画作都能通过数层转手送到皇兄手上,倘若他有意提前打探了皇兄的身份,在那画里做些手脚呢?”她的声音不无忧虑,“我见白又青等人对他十分推崇,本是生了爱才之心,想着若是真的才华卓绝,能将他引荐给皇兄,君臣相得,也是一桩美谈。只是没想到,他竟连身份都出了大问题。”
华潇讶然:“竟是如此吗?我未曾见过此人……”他想了想,抬眼看向华滟,“依你之见,他为人如何?”
“此人——机敏、黠慧,身手灵敏,应当是习过武的,不食鱼鲜,身形较常人高大,可能出身北地。谈吐文雅,一口官话说得极为伶俐,如若那画真是他所绘而不是假托他人手,那么他家世应当也不错,起码寻常人家,供养不出这样的儿郎。”
华潇赞许地笑了:“那么你看他更名改姓换了身份潜入上京,所求为何呢?”
不知不觉中,这一问一答,俨然已有了几分君臣奏对时的样子。
华滟挺直了腰背,沉思片刻后,垂眉敛目,轻声道:“依臣妹之见,所求不外乎两种。”
“哦?”
“一为求名,为闻达天下;二为求势,故攀龙附凤。只是这二者到最后,都逃不脱一个权字。但是臣妹看他,却看不出来什么。”
华潇叹道:“你说得不错。今年是科举大年,这天下士子涌入上京,为的不就是一举成名天下知吗?世上不求名不求权势的人少有了。”
他凝神思量了一会儿,又道:“我记着再过两日便是下次文会了,你若有时间,不妨去看看,也从侧面打听打听,这姓齐的到底是为何而来。”
华滟不觉露出了微笑:“臣妹领命!定不辱命!”
“记着——人要带上,也不许甩了宫中侍卫。”华潇叮嘱。
“我晓得的。皇兄你不同我一道去吗?今日听他们还说,想见识一番皇兄的‘金错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