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什么都没放下地回来。
本来想的是只要再看一眼周惮,她就能心满意足地离开。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理智。
她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他,甚至是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
但一旦靠近后,又会被那些掺杂着血泪的旧事所折磨。
她活成了矛盾的结合体。
直到她看完了顾父给她的信。
一封跨越十数年时光,送到她手里来的信。
是顾父在明知危险后仍然主动进山,是顾父主动把生的机会让给了另一位女儿的父亲。
是顾父让她照顾好母亲和弟弟,更要照顾好自己。
她见到了王颂和王倩倩这对父女。
他们活得很好,父女二人出门一同游山玩水。
这一定也是顾父所希望看到的。
不要为过去所懊悔与悲伤。
勇敢去爱,勇敢去接受爱。
她现在仍然没有放下仇恨,也学不会那么轻易地释怀。
但她不想再作茧自缚。
人性本来就是复杂且矛盾的。
这个世界上谁的心里不藏着点跨不去的事。
可这并不代表我们这辈子就要在这道跨不过去的坎面前止步不前。
她想勇敢去爱一回。
所以回程意大利的机票被她撕碎扔进机场的垃圾桶。
出租车去而复返。
她回到了临江壹号。
周惮舐去她眼角的泪。
他抱着她,把她抵至巨大的落地窗前。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
他声音低低问:“顾云合,是不是再也不走了。”
亦或是像上次那样,来到这里,睡完一觉又一声不吭地离开。
然后再隔个五年、十年,又回来反复折磨。
顾云合肩膀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