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温诺这个不值钱的样子。
他在这推销了半天,温诺是唯唯诺诺,应离一开口说有车就两眼放光了,气死他了。
张弛狠狠甩上车门,也来了兴致,双手环胸:“哦?你的车停在哪儿呢,我也想看看。”
应离淡然地拿出钥匙解锁,两人皆是一怔,嘴巴张成圆形。
应离的车居然这么刚好就停在旁边,黑漆漆的,是一辆朴素的大众朗逸,紧挨在张弛的保时捷旁边,显得愈发寒酸起来。
张弛傻眼了,愣了半晌才嗤的笑出来。
室友今晚本来就被亲弟弟嘲讽了穿着寒酸,说他插上凤凰毛也是个野鸡,众目睽睽之下讥讽亲哥哥是杂种,这样的冲击已经够大了。
温诺怕张弛又说出什么话来伤害到他,连忙拉着应离的手,软软的声音像是在撒娇:“哇,应离,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黑色了,超级酷!我们上车吧!”
然后又慌慌张张地朝张弛挤眉弄眼:“下次再出去玩吧,算我欠你一顿饭,拜拜,走了走了!”
说罢,少年像个主动跳下滚水锅里的白胖糯米圆子,一骨碌先一步坐上了应离的副驾驶。
张弛:“……”
不对吧,十分有十一分的不对。
但他也没法阻拦什么,因为温诺已经上了别人的车跑了。
张弛被喷了一脸车尾气,茫然地在原地骂了一句我操。
……
月检度假福肺
车内,安安静静的,一时间只能听见空调风吹出来的声音。
温诺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室友专注开车的侧脸,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静:“应离,那什么……我替张弛替你道歉,你别在意他说的那些话和语气。他是独生子,家里太惯着他了,所以有些我行我素,不太会照顾人的情绪,但他本性不是坏人。”
应离静静地听着,没做出什么反应。
温诺尴尬得耳朵尖微微发烫,又小声地鼓励他:“你真的别放在心上。我觉得你这个年纪,能赚到钱,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子已经很好了。”
虽然不是什么名牌车,但八万十万的对于一个学生来说真不是那么好攒的,温诺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厉害。
应离朝他瞥去一眼,沉沉的嗯了一声。
他其实没往心里去。
A市这样遍地富二代的地方,应离又不是第一次因为经济条件受人轻蔑了,而且他出身在应家,从小就在自己亲弟弟的口中听到过更加恶毒的羞辱,他早就习惯了。况且,张弛的态度其实并不恶劣。
真正让他感到微妙的不爽的是,温诺对于张弛那亲近的态度。
说话难听的人是张弛,温诺为什么要替他道歉。
他不喜欢。
但他不说。
因为这种不高兴的情绪似乎来得有些没道理,应离是个需要逻辑自洽才能做出反应的人,就像一台需要依靠程序而运行下去的精密机器,他不想依靠本能去做些没道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