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屋子日日有人打扫,平儿十分谨慎,不是盯着人收拾,就是亲自通风,根本早没一点血腥气。
平儿细心,害怕往日的熏香对人身体不好,又每日送了新鲜果子进来。
所以这屋子里不光毫无异味,还独有一股隐隐的蔬果清香。
可是这些,贾琏显然没有那个闲心去欣赏了。
王熙凤对他也从他万一想要亲近的担忧,转成了对他毫不亲近的愤怒。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从前那个日日操心的,书里的王熙凤。
太不值了!
“好!你既然自己撞上来了,我便和你把话说个清楚。
我年前年后忙得四脚倒悬,累得一日恨不得歇半个钟,这才掉了胎,可不是我没养好!
说到底,我这个孩子,是为了你贾家才掉的,可不是为了我自己!”
王熙凤一边想着从前书里的原主,心里当真难过,也不管贾琏什么脸色,干脆把为原主的不平,一气全部说了出来,
“还有你说的那些年礼,谁来送什么,咱们回了什么,一笔一笔,都有账目,记得清清楚楚!
你若是不信,立刻去查!”
“我也没了怪你什么,你何苦这样。”
贾琏大约也是没想过王熙凤会有这样反应,一时间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想想这次的确也不算是她的错,且从前看她,都是鲜艳夺目,哪里有过这样苍白着脸儿,羸弱无骨的样儿,一时间倒是看呆了,语气也不觉软了几分。
“可是什么人和你说了什么话?你别多心,不过是那起子小人的坏心而已。你为了我,这般操劳辛苦,我谢你疼你还来不及呢。”
一边说着,贾琏就要伸手来扶她。
王熙凤听他这样说话,心里莫名不知道哪来的,那股无名怒火也渐渐消散了几分。
正要就着他的话下个台阶,只是这银子的确是不好弄,她现在不管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之前许多账目细则,她还没完全掌握,虽然原主记忆里有,可到底自己还没接触过,突然说要挪用二百两,又不好让刚管家的李纨和探春知道,是要谋算一番。
谁知道她这里正思索着,却觉得贾琏本来搀扶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在扶着自己坐回床上后,不仅没有离开,反而一路往下,大有长驱直入的意思。
王熙凤心头一凛,抬头去看这男人的脸。
贾琏却还毫无所觉,依旧笑道:
“其实,现下也不过是暂时的,大嫂子是个菩萨,三妹妹总要出嫁,她们自己也知道,也不过是这几天罢了,过后咱们还是一切照旧。
你这屋里,好香啊。这几日我怕扰了你休息,也不敢来看你,你让我闻闻,熏的什么香?怎么我从未闻过?”
大手游移到了下方,王熙凤伸手,想要将他扒拉开,却没用。
贾琏一边上手,一边只觉得今日的王熙凤更比往日不同,人虽然还是从前那样,只是瘦了,倒多了一股柔弱气质,看着没有从前那般凶悍,倒更有了一股让人怜惜之感。
“你别……我才刚小产,现在不行。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