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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1页）

楚玙端起来饮了。

楚云嫣又续了一盏。

一个饮、一个续，沉默流淌在父女之中，只茶香萦绕鼻尖。

如此一来，楚玙越加不晓得从何处开口了。

不过，再难开口也得说，总不能父女之间遇着些什么状况，还得让女儿想办法缓解吧？

“云嫣，”楚玙道，“你近来有些不同。”

见楚云嫣抬眼看着他，楚玙继续说道：“支持你三叔父做买卖，在大门外把许国公府的人顶回去，和云芳去花会、没让她被郑家丫头算计去。

都在说你祖母敢说重话了，你三叔母去退定礼、没给许国公府留情面，今日宫门外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看着是她们有了些变化，可在我看来，你变得更多。”

轻声地，楚云嫣问：“父亲是觉得我这样不好吗？”

“我没有这么说，”楚玙抚着茶盏，道，“这些事情的对与错，我无法分辨、断言，但我知道，你做的一定是你认为正确的。我只是好奇，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你有了变化？”

月光下，楚云嫣的长睫颤了颤。

这个问题无法回答，她只能垂着眼。

楚玙看在眼中，沉思片刻，再开口时，却是另一个问题：“云嫣，人要是死了，魂魄还会留世吗？”

楚云嫣的呼吸一凝。

父亲为何会有此问？

“我认为有，”楚玙舒展了长眉，笑容温和，“你说，你母亲会在哪儿看着我们呢？”

楚云嫣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能会在桂花树下吧，”楚玙斟酌着用词，“我晓得，姑娘家慢慢长大了，不会事事都和父亲说道，但你可能愿意告诉你母亲。

想说的时候，你就站在树下小声说，她会听到的。”

几乎是顷刻间，楚云嫣的嗓子眼酸了。

父亲是敏锐的，他注意到了她近些时日的情绪，父爱也是克制的，他不逼迫她说出来，只是希望她别憋在心里。

楚云嫣的情绪来源于她自身。

在慈宁宫里睁开眼后，过往的很多经历，好的、不好的，她都能一一接受，在重新掌握机会时用力抓住。

哪怕是和徐简被烧死在大火里，她也没有恐惧多久。

徐简的腿没断，徐简也跟她一样，只这两点，就让楚云嫣舒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