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闻星想要回到原位坐着时,却听到卷毛医生手机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太过熟悉的声音使他僵在原地,一时无法前进。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耳朵不灵敏出现的错认。可又多听了几句后,他发现并不是。
他没有听错,与卷毛医生通话的确实是沈流云。
为了听清沈流云与医生的通话内容,他不由自主地往门边凑近。
卷毛医生语速飞快地跟沈流云讲着他的病情,并表示药物治疗就可以了,没必要打封闭针。接着,他又阐述了一遍封闭针的危害。
一些晦涩的医学术语让闻星听得有些头晕,通话对面也陷入了沉默。
就在闻星以为沈流云被卷毛医生说服了时,沈流云的回答通过电流遥远地传来:“他是你的患者,你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一瞬间,耳朵里好似有奇异的电流窜过,酥麻发热。
闻星趁医生进来前回去坐好,佯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
卷毛医生很快推门进来,让他稍作等待,一会儿便可以去打封闭针。
闻星动作滞涩地点了点头,不自觉轻咬着下唇,思绪有些混乱。
沈流云怎么知道的?
想也知道,这只能是卓钰彦告诉他的。
阿彦真是的……
心脏莫名跳得好急好快,或许也该去做个检查。*
打完封闭针之后,闻星回酒店短暂地睡了一觉。
一觉睡醒,他耳内的充血状态明显有所改善,疼痛和耳鸣的症状也减弱不少,基本能够听清外界的声音。
他绷了一晚上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下楼去餐厅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换上服装前往音乐厅。
到音乐厅后没多久,闻星便见到了因为担心自己的情况,而连夜赶过来的Felix。
闻星心中不免愧疚起来,认为是自己一时疏忽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他明知自己有些着凉了,却没有为此做好充足的准备,实属不应该。
Felix把他的情绪看得分明,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并关切地询问了几句他的身体状况。
闻星感激地点点头,不再做无意义的自责,转而安静地在脑中回顾等下要演奏的曲子。
今天音乐会开场是他的独奏,曲子是舒伯特的《小夜曲》,他最喜欢、也再熟悉不过的曲目。
本以为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可就当闻星即将走上舞台时,如潮的掌声齐齐向他涌来,将他的耳朵瞬间淹没其中。
等到掌声渐渐停歇,耳畔依然带有嗡嗡的鸣声,盖过了其他所有声音——他再一次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