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主殿灯火通明,位置也高,倒是极好辨认,若是按那鬼修的说法,饮宴早已结束,谢沉澜应当也回客房了。
她转了转眼珠,纵身跃下,朝主殿摸去。
等晚晚出现在主殿附近时,已换作了侍女的装扮。
她跟在一列侍女身后,捧着毛巾香胰子香膏等物,步履匆匆。
“晚晚,我们运气真好。”天羽藏在她天灵中,很是开心,“没想到正好被我们碰见去伺候迟夙的人。”
晚晚看着这些捧着喜服等物的侍女们,不由得有些发愁。
她发愁的是待见了迟夙如何将他说服跟她离开,虽然她两次出手相救,那也不代表他就能领她的情。
众人在一处精致华美的大殿前停下。
一个脸色苍白的鬼修上前对领头的侍女耳语,“那位刚杀了人。。。。。。杀的是主上前些日子新收的薛公子。”
“啊?主上何意?”
“你莫惹他,主上不欲追究,说随他去,只要他愿意留下就成。。。。。。”
领头的侍女慎重地点头,领着侍女们鱼贯而入。
晚晚目不斜视地走进房间,随着众侍女一道跪下,将手中的托盘高高地举起。
映入眼帘的是铺了满地的雪白兽皮毛毡,厚实柔软,如寒冬里落下了一场初雪。
如果仔细看,能看到兽皮下的地板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渍,像黑暗里开出的花朵。
屋里点着檀香,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悄悄抬眼看去,只见容貌昳丽的少年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正在擦拭一把剑。
他眉眼温和,腕间缠着白玉佛珠,擦剑的动作却如此认真。
一个佛修,竟然在擦剑,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赤着苍白的脚,皮肤下隐约露出青色的血管,右脚踝上套着一只细细的玉环。
领头的侍女察觉到晚晚放肆的视线,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头。
接着,那侍女便上前恭敬道:“谢公子,奴婢们来伺候您沐浴更衣了,您看。。。。。。”
“出去。”
晚晚听见迟夙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清冷又遥远。
“这。。。。。。”领头的侍女为难了一下,又道:“主上有吩咐,吉时就要到了。。。。。。”
迟夙笑了一声,指尖轻点剑刃。
“约定尚未生效,冥主想强迫我?”
清冽的嗡鸣声响起,杀意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