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斐从军帐中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我盘腿坐在门口打瞌睡的样子。
他走路没有脚步声,一直站在我身旁看着我。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抬头,便骤然跌进那双含笑长目中,吓得差点倒地。
“你怎么不叫一下我?”
我匆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风沙,有些窘迫地低着头。
这的确有些丢人。
夕阳在荒地上格外辉煌,万里天空无云,荒草随风摆动。
千竹守在帐外,余光中监视着过路的每一个士兵。
慕容斐面容冷峻,站在桌边盯着那兽首许久。
“果然如我们所料。”白孚阳听完慕容斐的叙述,一时喜笑颜开,崇拜地看向我。
我理了理衣领,轻咳一声:“不过,很有可能把你控在后军。”
慕容斐颔首:“我必须去前军。”
我柳眉轻蹙:“你怎么去?”
“白副将留下与我们接应,我会在他们动身前藏匿进军队中。”
“可如果这样的话,你很危险,也容易一损俱损。”
我担忧地看着他。
昌黎王对慕容斐出奇的上心,这军帐外,从侍卫到巡逻士兵,尽是他辽东的亲兵。
慕容斐想要避开这些眼线暗自逃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如果被发现,白孚阳等人都会有危险。
我拧着眉,徐徐说出我的顾虑∶“明日开始,军队就会往南走,由在南边驻扎的洛家军打头阵,宋时渊会提前出发追上洛家军,中军就是朱奂,后方交给我们。在他离开之前,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困住。”
白孚阳有些着急:“那这可怎么办?”
我捻了捻手指:“得捅个篓子,让叔父提前与我们会和。”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我们都能感觉到,军队对七皇子盯得很紧。
我静下心,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现在密信估计也传不出去,更没办法明目张胆的派人出去,我们的人很有可能被他们暗地里换掉。”
“不过我有办法放几个人出去。”
我看着地图上围绕着黍州的那一圈紧密山脉,势在必得的笑逐渐浮现在脸上。
“只要他们出去,这军中就能点起一把火,打乱他们的计划。”
“而这把火,一定不能是我们放的。”
夜里,我与一士兵扛着被草席裹身的一具“尸体”,朝着山坡后走去。
还没出军营,就被宋时渊给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