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常说,孩子长大了,眉眼一定好看的很,像我。
我说,不,像阿梨才好,阿梨才是这世间最好看的人。
裴舟白颁了嘉奖圣旨,说阿梨任帝师已满四十五年了,为国为民,应流芳百世。
四十五年,一别一年又一年,原来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年。
那天你只是轻轻地笑着,收起了圣旨,说,不知道还能有多久,但你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你尽力了。
如果有下一世,你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姑娘,游历江湖山川,共破万千悬案。
阿梨做不到,但好在清宁做到了。
她近期去了婺城,还破了一桩盗窃案,那盗贼会掉机关术,盗取了府衙一百多两黄金。
不过那点三脚猫功夫在清宁面前,轻轻松松就被瓦解。
最后那盗贼人赃俱获,被抓时问清宁是什么来头。
清宁说,她是阿梨的女儿,我的女儿,她身边那个,是当朝三皇子。
那一刻,包括府衙的那些官差,全都吓得跪了下来。
她这点不像你,像我,嚣张跋扈,不懂收敛。
但有人护着她,我就很安心了。
只是那日清宁的信刚寄来,你还没来得及看,便就已经闭上了眼。
那是个清晨,细雨朦胧,你昨日在书房过的夜。我怕你冷,准备替你送个暖炉,推门时,看见你还在睡。
你不是个爱睡觉的人,往常你早早就起了。
可我想,或许是你这几日太累了。
我过去,握着你的手,哄着你。
逐渐,才发觉你掌心的冰凉。
你去的悄无声息。
我已经老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我只能,疲惫的看着你,唤你。
你没有再睁开眼看我,你就把我一个人丢下了,走的突然。
后来,那几个后辈赶来,扶我起来,准备开始操办丧事。
我听见他们说,你的婚礼,你的葬礼,都是由我一手操办,是真正的生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