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下楼,来到药店。
“哟,兄弟,你又来了。”
三十二块钱,买了包退烧药,结账的时候死活找不出零钱,小哥看我可怜,就没收我钱。
我想着,丢了一张百元大钞给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脸惊讶的小哥。
钱对我来说,除了父亲治病,己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又跑回家,街边的狗都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烧好水,忘了要吃几粒,一手倒出,就往口里闷。
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得天地之间的线都出现在我眼前,触手就可以切断。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的声音开始在耳朵边吵吵。
“饿…儿子…吃饭…”父亲居然从床上滚了下来,带着哭腔,不停地哭着。
我猛地清醒,过去把父亲扶上轮椅。
协助他大小便,和日常起居,己经成了习惯,很难想象如果没有我,父亲会怎样悲惨又孤独地死去。
而他在死前,唯一的念想却是儿子拿了三好学生。
我庆幸报考了市里的大学。
邻居建议过我说,你还年轻,才二十出头,怎么不把老家伙送疗养院?
你的一生才刚开始,正是鲜衣怒马的年华,干什么不好,非要执着地照顾他呢?
我说,你瞧啊,我爸张口闭口都是我这个儿子,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于是我成了邻居心中的孝顺模范。
她经常骂自家小孩,说,你要是有李庭哥一半的孝心,我死也瞑目了!
可是渐渐地,这样的生活变得让我力不从心。
我看着越来越少的余额,越堆越高的垃圾,越听越可笑的谎言我突然开始觉得邻居说得是对的。
我的生活,我的人生,我的世界。
是父亲给的。
也是父亲带走的。
我顶着剧痛的头,又喂了一口饭给父亲。
“爸,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