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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出来了,我一下冲到他面前。
他让我冷静下来,告诉我说,命保住了。
我一颗长吊的心终于归位,差点晕过去。
几位医生赶紧扶住我。
“别晕,医药费先结了。”
父亲是他的工友们送来的,住院费和手续费是他们交的,擅自让我爸进行手术,让我给钱,也是他们的决定。
身上所有的现金一共三千块,交完押金之后,送父亲住院。
夜里我没睡过,整宿没有合眼,守在父亲旁边。
一个傻帽,居然在等一个奇迹。
父亲身上包满了纱布,脸被不知名的东西刮得不成样子。
我忍住泪水,不让自己哭,这样父亲醒来的时候我还可以嘲笑他,都怪你个老家伙,害我们家又损失了一大笔钱。
他听到的话,肯定会气得首跺脚。
可惜,他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医生说,全身上下都是粉碎性骨折,要钉的钢板数多达几十块,还伴有严重的脑震荡,不排除精神疾病的可能性。
如果高位截肢的话,父亲还有十几处钢板要钉,这是医生所能给的最好方案。
我说,就算全身打满钢板,也不截肢,哪怕让父亲看着瘫痪的双腿,也不让他失去双腿。
父亲几十年来的积蓄,计划要带我旅行,给我结婚,买房子的钱,被我洗劫一空。
最高端的技术,最精密的仪器。
哪怕是一下也好,拜托你,爸,醒过来。
一连十几天的检查、化验、ct拍片、疗程走了一个又一个。
在一个夜晚,父亲醒了。
“儿子,拿了三好学生…”他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
也许是他不想醒来吧,他的记忆,永远停在了我五年级之前,那时候,母亲还活着。
我靠着父亲哭了好久,我明白,那个会问我生活费够不够用的父亲,再也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