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妮想护着姐姐,拉扯间,一个打手推开她,旁边一个却是举起根棍子就对着她兜头砸来。
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忽然斜刺里冲过来一个人。
来人一把扯开程二妮,同时伸出两根手指头,简直就跟毒龙似的直向着打手的双眼戳去。
这要是被戳中了还能有好?
打手骇得心口狂跳,下意识扭身闭眼。可他明明正在用力挥棍呢,这一扭身,力道用得不对,那棍子就被他带得狂向后甩。
砰!
顿时打中了他旁边一个打手,惹来“啊哟”一声惨叫。鼻血狂飞,这人当场倒地。
拉扯中的打手们就全都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齐齐将目光转过来。
程二妮惊喜极了,她看向刚刚将自己拉开的程灵,喜得泪花儿都出来了:“灵哥儿,灵哥儿你醒了!”
程灵其实头还有点晕,全身都疼,但她知道现在的情况自己必须立起来。一斗米就要买走一个大姑娘,这是个什么世道?
程灵扬起另一只手,手上破碎的瓷片锋利到闪光。
她走到程大妮身边,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并摆出保护的姿态。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于锐利骇人,又或者是她方才的身手令人感到了忌惮,也或许是她手上的碎瓷片多少有点威慑力。
当然,也可能是打手们本来就都是乌合之众,横的怕愣的。
总之,她这一拉,并没有人阻挡。
只是有几个打手用阴测测的眼神看程灵,那个金爷则揣着手,眯着眼睛走了过来。
“小兄弟,你这是要坏规矩?”
程灵是男装打扮,虽然身量尚未长成,但只是站在那里,她身上就自然有一股小松树般的挺拔劲儿,无形中竟是让人高看一眼。
这不夸张,要知道,眼下散落在这城外的,基本上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难民。受过逃荒的磋磨,这些人身上的精气神基本上都散了。
就算是有那尚未麻木的,那种来自底层小民身上的畏缩与局促也自然存在,无法掩盖。
毕竟,气质这个东西,是真的需要环境和见识才能养成的,要不然怎么有句话叫“居移气养移体”呢?
程灵身上这股子“庭边折柳可为剑”的锐气,在这难民群中说一句鹤立鸡群也绝不为过。
以至于这个金爷在这一瞬间都不由得怀疑起了她的出身来历:这小子该不会其实是什么大家出身吧?要是这样……
这就是为人太过精明带来的毛病,要是换个莽一点的,就算程灵再显得气质殊异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