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讲题就得同看一本书,陆廷单手撑着脑袋,占据了一张桌面的三分之二,前座的严墨人往后靠,垂眸去看陆廷做不出来的那道题。
两人进度不一样,复习板块也不同。严墨总觉得这题眼熟:“哪里的?”
这么问着,他已经记下页数,从地上书箱里抽出一本一样的练习册翻开。
“学练后面的,就今天讲的这章。”陆廷人没动,目光跟随严墨翻书的动作,陆廷才发现他的进度比班里复习的快,前面的题目已经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做完了。
严墨记得这道大题的步骤确实弯弯绕绕有点复杂。他回忆着解题过程。就听耳边陆廷的声音放低地说了句: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严墨看了他一眼,然后才低下头看题。
“你指什么?”
“我还以为我昨天说错话,惹你生气了。”
“没有。”
“也是。”
说起来,严墨的性格就不是那么小心眼容易生气的人。更不是简简单单就容易脸红的人。陆廷又瞥了他的脸一眼。
因为是做过的题,严墨很快理清了思路,其实这道陆廷之前已经做出一多半了,水平比他想象中强一点。严墨一边思索着,右手的笔随之指向题干。
意识到笔尖可能在别人本子上划出痕迹,他转身想换支铅笔。
“没事,你画你的。”陆廷凑上来看题:“随便画。”
严墨说:“我的是黑笔。”
“可以啊,随便画都没事。”陆廷笑:“别人我还不让画呢。”
就是这点。他就是这一点很烦人。
知道他的真正意思其实是有奶就是娘,会解题的都是大哥。严墨没有理,就着手上的笔给他讲步骤。陆廷也凝神听着。
两人交谈声音很低,丝毫不引人注意地,淹没在这天晚上班级里细碎的翻书声中。
是给他讲题没错,但陆廷起先居然还有些不服:“慢着,你怎么就知道这里tanθ就等于四分之三,谁说的?”
这时候严墨就会眼也不抬地:“题干说的。”
“是哦……哦,那没事了,你继续。”
陆廷即使在做题的时候都能自己跟自己吵起来,相反地,对面严墨从头到尾表现得就像一个无情的解题机器人。
他讲解得井然有序,清晰明了了。一道题顺完了,陆廷恍然大悟地拿过自己的练习册:“原来如此!这次我是真的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