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这声吩咐,底下的人心中便有了数,身旁两个侍卫上来就押着岑青茗上了刑凳。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岑青茗这次总算是体会到了,趴在那刑凳之上时,岑青茗转头问李元朗道:“李大人,等到这里结束,我的那些手下还有我的母亲是不是都能自由了?”
李元朗偏头躲开岑青茗投来的视线,轻轻点头。
“那就好。”
——
终于散场后,有个裘姓官员最先溜了出来,等他出了宫,对他们今日议会结果分外好奇的友人悄悄来到他府上,八卦道:“你们今日论出来个什么说法?
“别提了。”裘姓官员狂饮了三杯茶,才摆手道:“李元朗一点事都没有,最后好处却都落在他身上,之前我不是跟你说那女山匪和他差点成亲吗,今日李元朗为了他的名声,当场就命人打了她板子。”
那官员狠狠叹了口气:“这人心狠起来啊,就什么都不要了,只是可惜这么大一出劫人好戏呢,本来想着怎么也能给他定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责,却没想到倒变成他的功劳了。”
他好友皱眉道:“你看我怎么劝你来着,你可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想到去谏他呢?!你没看到这几个月以来得罪李谦的后果吗?就别说那几个被砍头的小官了,你想想被流放的沈远,还有被判在狱的崔易,甚至连相爷都闭门不出了,你居然还敢去得罪他?!”
裘姓官员嘴硬道:“可是那李谦本就做错了事情,就算我们不谏言,也会有人上奏,今日早朝不就闹得沸沸扬扬了,最可恨的是那陈秋刈,当时撺掇我们一道同去,今日来了却一言不发。”
好友指着他嘲笑:“我看你们是中了他们二人的圈套了,今日下朝的时候还有人看见他们勾肩搭背,浑似一体,人家关系好着呢!”
那官员这才恍然大悟,但在心内却把陈秋刈记上了一笔,这混账竟如此坑害自己。
等到之后陈秋刈被整得有苦说不出时,这才痛悔为何当时惹上李元朗,与他有同感的还有另一位在南书房一直出头诘难岑青茗的官吏。
自此以后,这两人看见李元朗,便一直缩着身子躲着他。
李元朗是在散场后最后出来的,彼时冬日斜阳照耀在整个宫殿之上,瑰丽的霞光披散在众人面前。
李元朗刚出殿门,就看见何老的背影倚于阑干之处。
“老师。”李元朗走到何老身后轻声唤道。
何启简转过身,垂眼看着在他面前躬身行礼的得意门生,淡声道:“李谦,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昨日筠儿突然归家,我才知她去山庄,闭门客皆是为了你,你说,你有一个要案的人证要让她帮忙遮掩。”何启简眸色冷冷,他在朝几十年的威严一时都倾在了李元朗身上:“你有什么要案人证值得我何启简的独女来为你办事?”
李元朗抿紧了唇:“这件事,是元朗之过,元朗认错。”
“不需要,李谦。”何启简冷声道:“如果筠儿愿意原谅你,我无话可说,但若是筠儿对你心中有怨,你也得做好承受的准备。”
“这是自然。”
何启简将李元朗带回了何府,李元朗进何府之前先侧耳对卫风说了句话,随后摆手让他离开了。
卫风眼见着李元朗的身影消失在何府里面这才皱眉离开。
何筠听见父亲将李元朗带回只觉躁郁,她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也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的脸,为什么一定要凑过来让她去见他!
门口传来笃笃轻响,何筠憋着气拉开门,见是父亲,闷声道:“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