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翼京城这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安夷馆里,坦鲁跟二皇子布思再次起了争执。
坦鲁苦口婆心劝道,殿下,您跟一群打马球的姑娘置什么气?那位安国夫人才是咱们的劲敌。要不是她断了咱们的后路……
布思十分暴躁,你在质疑我?
不敢。坦鲁忙低声道,老臣只是担心……
你担心?担心就赶紧把杀安国夫人的人手撤回来,省得暴露咱们还有旁人潜进了北翼京城。
其实这不是二人第一次生出矛盾,他们最严重的冲突来自于坦鲁的女儿雅塔。
布思喜欢宛国第一美人雅塔,当初对坦鲁就有亲近之心。
只可惜坦鲁知布思虽得皇上宠爱,但到底不是太子。权衡利弊之下,他就把女儿嫁给了太子斯赫。
从此布思和坦鲁就结下了梁子。
但凡坦鲁支持的,布思就反对。
比如坦鲁主张用福寿膏控制各国,布思就不同意。
在布思看来,福寿膏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记烦恼。北翼佬蠢,不懂享受,才会诋毁福寿膏。
所以金池销烟销的是布思的心头好。他借着这事把本来就沮丧的坦鲁骂了个七窍生烟。
再说今日输了马球归根结底是谁的过?
当然是坦鲁的过错。他首先错在不该送福寿膏这种好东西给明德帝,人家不识货,你送个屁啊。
其次,在决定不送福寿膏后,不该选几个婢女送给明德帝。
你打谁的脸呢?咱宛国送这几个丑鬼出去你寒碜谁?
头天晚上布思就说了不妥。可坦鲁自恃是太子的老丈人,是这次使团的领队,一副说一不二的样子。
还在那沾沾自喜送出去的女人是他用过的,要恶心明德帝。
布思懒得管坦鲁,当然也存了看他笑话的心思。
结果这还真是个笑话。
马球输成那样就算了,他一个宛国的二皇子都被人打成狗样还讨不到个说法。
就这,老匹夫还敢跟他叫板,说他不该在傅家女身上浪费人手,应该把人手用在最值得用的地方。
什么是最值得用的地方?无非是老匹夫摆谱,想要说一不二独揽大权呗。
布思几乎是指着坦鲁的鼻子斥责,区区一个制药的妇人而已,这就是你所谓值得浪费人手的事?有什么必要冒着暴露的风险派人搞刺杀?
坦鲁皱起眉头,尽力控制着情绪跟二皇子讲道理,殿下,傅家女子不影响咱们的大计。那安国夫人才是对咱们宛国有大威胁。据我所知,福寿膏这东西根本没有真正的解药。但凡心智不坚定,解药就起不了作用。
布思冷笑,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该在意什么安国不安国的夫人了。
坦鲁仍旧耐着性子解释,安国夫人敢声称研制成了解药,老臣分析有两个原因。首先是迷惑我们宛国,更是为了拉拢各国。其次她也许真的有了制药的方向,就算无法全部清除体内药效,恐怕也能……
布思打断他,好的坏的,长的短的,全让你一个人说了。坦鲁大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太子的老丈人,就能在本皇子面前指手画脚了?
坦鲁忙低头行礼,二皇子殿下,老臣绝无此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