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书院哪有国公府族学强呢那可是几个国公府早几辈人联手打造出来的书院,为的就是给皇上分忧。
从国公府族学出来的学子,基本不用参加科举,也能被重用。
时老夫人对此馋了好些年。
只是答应了儿媳改族谱,她又该怎么去跟时家族老们提她忧愁地回到荷安院歇了片刻,便去了老侯爷院里。
老侯爷精神状态不好,见夫人来了,勉力坐起身,歪歪靠在枕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时老夫人见老侯爷两眼浑浊,头发又白了不少,话到嘴边咽下了,只忽然感叹道,"想起嫁给老爷竟然已有四十几年,时间过得真快啊。"
老侯爷一愣,"嗯"了一声。
"老爷……可有后悔过娶妾身"时老夫人伸出手,握着老侯爷皮包骨的手,一时有些伤感。
老侯爷皱着眉头,咳了几声,再次问,"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
时老夫人摇摇头,逼回了泪意,"老爷多心了,妾身就是觉得……觉得……累了。"
除了是累,还有后悔。
她不该由着一己之私被温慧仪撺掇换子酿成大错。要是没做那些事,也许今日不该是这番光景。
这几日由邢妈妈交上来的账目,已经看出侯府入不敷出多年,账面上的银子就算省吃俭用,也顶多只能维持三个月表面上的风光。
就算温慧仪把贪墨的还回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所以她是打算要动唐楚君的嫁妆,但今日瞧着唐楚君那样儿,她害怕了。
那种惧怕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是底层小门小户对京城权贵天然的畏惧。
尤其她这个当婆母的,先搅了其姻缘,后换了人家儿子。
若是哪天真相暴露,她觉得唐楚君能当众杖责了她这婆母。
心累胆寒,就是她如今的处境。
可她在老侯爷这里得不到半分安慰,就忽然不知道,这些年她到底在为谁操劳,为谁忧心
她想问老侯爷能不能去求求族老改族谱。
还没开口,就听到老侯爷道,"累了就歇着,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去筹谋吧。反正爵位还能世袭一代,我不出错就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