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到了寺庙里,还是会被欺负。
那些高高在上的高、官子女全都知道他的故事,嘲笑他,唾弃他,欺负他。
痛苦无休无止,从三岁开始,他就一个人担着。
他说我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我是不在乎他出身的人。
因着想要与我重逢,他才重整旗鼓,一步一步从天宁寺,走回了都城,走回了皇子之位。
只是当下的我,并不完全知晓,只觉得这份情感太过沉重。
“我……”我不敢再看他,也松了手,心如惊雷,“我不敢受着,我也并没那么好,你无需如此……”
慕容斐的眸色暗了暗,一言不发。
“但是,”我抬起头,扯出笑来,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笑得多难看,“七皇子殿下的恩情,倾书定然会记得,将来也会一一报答。”
慕容斐欲言又止,又叹息一声,失笑,笑得苦涩:“不必报答,你只需早些回去歇息就好。”
我点点头,挪开视线。
二人谁也没看谁,就这样面对面站着,空气仿佛也凝滞,一时无言。
心头似乎有些麻木,又似乎有些酸涩,五味杂陈,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失神了多久,我才被人叫醒。
“小姐!”一转头,春雨便跑了过来。
她扶住我,面容里的忧虑现在都散不掉。
“钱老爷很是担心您,您赶紧过去吧!”
我点点头,转身想要和慕容斐道别,谁知他已不见身影。
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都不和我说一声。
我心里暗自责怪着。
深夜的钱府很是热闹,下人们端着盛了热水的盆在西厢房中往复来回。
春雨伺候着我洗净了身子,又请了府里的大夫给我把脉开药了一番,这下府内才沉寂不少。
钱府的婢女正在为我煎药,苦涩的草药味逐渐笼罩了整个钱府。
钱表舅牵着我的手,眉眼皱成一团,关切地询问了我好久,从头问到脚,确认我真的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总算松了口气。
药端了上来,我捧着那黑不见底的药,拧着眉,一点点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