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采先前穿过几次,保持得很干净,来到剧组后一直没穿,被其他衣服压在最底下,从行李箱拿出来的时候还能闻见一股淡淡的草木香。
但如今穿着白色短袖的裴曜却十分不对劲,宽松圆领敞开的颈脖处浮起开大片红斑,洇开的红潮从锁骨蔓延到了耳廓,瞧上去有些骇人。
察觉到幽采的目光,脑子有些放空的裴曜迟钝地顺着他的目光一面往下看,一面抬手抚上后颈,摸到了一片格外烫的皮肤,还发着点痒。
“……”
裴曜下意识手掌盖住后颈,不太想幽采看到自己过敏起红斑的狼狈样子,好一会才微微抿了抿唇,有些狼狈哑声道:“应该是过敏了。”
幽采却歪着头,望着他好一会,忽然问道:“你之前有一段时间天天穿领子很高的衣服,也是因为这个吗?”
s市前段时间天气热,剧组在郊区,经常来送饭的裴曜时常穿着黑色的高领打底衫,再套上连帽衫,在旁人看来捂得严严实实是为了躲狗仔,但只有裴曜自己清楚前段时间自己有多容易在幽采面前过敏。
有时只是跟幽采坐在一块,就能感觉到颈脖处开始发烫,没过一会就浮起几片过敏的红斑。特别刚开始给幽采送饭的时候,经常没说两句话就感觉到颈脖处发烫。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幽采面前过敏的症状越来越轻,裴曜只以为是自己控制住了情绪——医生说过引起过敏的情况有很多种,有些人情绪激烈波动的时候也会发生过敏情况。
裴曜喉结不安地攒动了几下,偏头长臂一伸,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稍稍松开了捂住颈脖的手掌,不出所料地看到一大片骇人的红斑。
比先前在浴室时严重得多。
他本就生得眉眼桀骜,五官深邃立体,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凶得厉害,如今穿着白色的短袖,颈脖处蔓延着大片不规则的红斑,看上去戾气深重得很。
裴曜直起了身子,不太敢看幽采的目光,沉默地将手掌继续盖在后颈,试图盖住大部分红斑,动了几下唇,没说出话。
幽采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些红斑,并没有感到奇怪。
对于他们来说,叶片上有点小斑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的是黑斑,有的是黄斑,有的叶片被虫子啃了几个大洞也是常有的事。但裴曜却似乎对此很在乎,一直很努力地遮掩。
幽采微微皱了眉头,松开环住裴曜颈脖的双手。
察觉到环着自己颈脖的手臂松开,裴曜怔了怔,好一会才笑了笑,努力假装轻松低声道:“是不是有点吓人?”
“明天我去医院再检查一下过敏源,让医生开点药……”
他声音越来越低,小心翼翼地带着点哑,似乎不敢说大声,生怕吓到眼前的人。
但话还没说完,幽采摇了摇头,低头掀开自己肚皮上的衣服,展示给裴曜看认真道:“这没什么。”
“我之前也被虫子啃坏过。”
他指着肚子上的那块小疤,很认真道:“我们是一样的。”
每一朵花都不会完美无缺,都会有些小毛病。
这很正常。
裴曜却愣愣地望着幽采小腹上的那块疤痕。
眼前人从不见光的皮肤在酒店昏暗的灯光下像是流动的牛乳,纤薄的肌理细腻洁白,完美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但右下方却有一块突兀的小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