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得上供认不讳,左右这些罪名充其量就是一顿板子,秦家发动?应天府衙门给京城施压,根本也不是为了?对她做什么?,而是要在确定她有罪后?,再给冯俊成定个包庇的罪名。
“李青娥,你为何?会在吏部郎中冯时谦的府中藏匿?”
话毕,吴虹鹭缓缓展开一张红纸,在空中抖了?抖,青娥一眼认出那是昨晚她百看不厌的婚书。
青娥反而笑语晏晏,“大人以为呢?自是我在骗他,您瞧,这不差一点就骗成了?,婚书都往衙门送去?了?,却还是叫您手下人给扣下了?。”
“哦?”
听她如此作答,吴虹鹭总算分神?看她,“你要骗他什么??”
青娥答:“骗他的终身?,叫他保我后?半辈子尽享荣华,做个阔太太。”
吴虹鹭捋捋胡须轻笑,“感?情之事,怎么?能叫骗呢?”
青娥却道:“那按大人您的说法?,我当年骗的那些人对我也动?了?感?情,他们乐意拿钱给我花,是喜欢我,怎能叫骗?”
吴虹鹭倒不生气,只是捋胡须道:“强词夺理。”
青娥觉得这府尹有点意思,到底是京官儿,气量宽宏。
她笑起来,“大人,这陈年旧案都要被翻出来说,揭发我的人显然觉得我这辈子都只能当个骗子,既如此,骗子就得行骗。我一个骗子接近冯大人,不行骗还能做什么??”
吴虹鹭哼了?声,将婚书替她收好,摆在一旁,“是本官在审你,还是你在审本官?”
青娥欠欠身?。
但?她说的不错,最开始应天府将她案宗不远千里送过来,要京城衙门去?冯府捉拿她归案,吴虹鹭都觉得滑稽。翻看过那几页纸,且不说年份久远,她一桩案子骗三?十两,那些想着法?要治她罪的应天府的大人们,一餐饭就要吃三?十两,怎么?好如此斤斤计较?
吴虹鹭之所?以同意从应天府接手这个案子,就是想要弄清楚这背后?到底有个什么?样的隐情。
“好了?,我大致清楚了?,审你的话就问到这里,既然你对五年前的事供认不讳,就先将你收押大牢,待问过冯时谦,我才好确定他究竟有没有罪。”
青娥还嘴硬,“他没有窝藏人犯,他不知道我是个骗子,他要是知道,怎么?可?能娶我?退一万步,即便他知道我犯过罪,可?我现在改过自新了?,他又为何?不能和我好?”
吴虹鹭乜目向?她。
青娥抹一把眼下,没出息地哽咽,眼睛也因此亮堂堂的,为自己,也为他辩护,“我算个什么?人犯,真正有罪的人仗着家财横行霸道逍遥法?外。我不过是想活下来,混口饭吃,像我这样的人数不胜数,流落街头有上顿没下顿,除了?去?骗,就只能出卖身?体。我尽力了?…”
像她这样的人,为了?生计,顾得了?头就顾不了?尾,能守住的东西?总是很少。
也因此冯俊成要想与她同行,就只好不停地抛。他们一个守,一个抛,每每眼看那杆秤要持平,吹来一口气,就又波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