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今日的沈若云却格外好说话,两人并没有花费太多唇舌,她便爽快地点头应允了。
平日里,他们也是领教过沈若云的娇蛮任性,只在心中暗暗窃喜。
原本还一脸委屈的沈若云,看到楚洋亲手端来的那碗热气腾腾的姜汤时,瞬间展颜一笑唇角一勾,宛若春花明媚,似要把看着的人心都要熔化了一般。
才浅浅地尝了一小口,她便紧紧皱起双眉,嘟囔道:“怎会这般甜?”
“我们二小姐向来不爱吃甜口的,太子殿下理应知道的。”
楚洋先是一愣,随即便赶忙解释道:“这是叶小姐为我们殿下准备的,倘若是殿下准备的,定不会出错的。”
此时此刻,正在赶着马车的季白,听到这话后,身l不禁猛地颤抖了一下,似乎被一股寒意穿透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拿走!”
沈若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如罩寒霜,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独自生着闷气。
楚洋不知道自已哪句话惹得她不高兴了,也不敢多问,只好老实坐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宋序得知此事后,并未流露太多情绪,只是平静地吩咐人腾出一个营帐,只是特意嘱咐要将火生得更旺一些。
沈若云在营帐中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心中的闷气愈发强烈,索性抱着罗衾大摇大摆闯进宋序的营帐中。
自然无人敢阻她半分。
宋序伏案埋头于那文山书海中,待见她翩翩而至,竟也毫无波澜,仿佛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
他掀起眼皮轻瞥她一眼,见她只着一身单薄的束衫,不免眼神一沉。
只见她自顾自地寻了个离火堆最近的位置,心安理得的命季白替她铺好地垫,心记意足地坐了下来,紧接着便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
“我千里迢迢来寻殿下,可殿下却对我如此冷漠无情,不仅狠心将我赶走,甚至就连一碗姜汤,也是别人献给殿下喝剩下的,难道说,殿下已经彻底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了吗?当真是要辜负我一番思念之心了吗?”
这个女人一向擅长颠倒是非黑白,惯会倒打一耙,偏偏宋序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旁的楚洋此时正专心致志地挑拨着烛芯,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手抖了一下,险些把手中的烛台弄翻熄灭。
此事是他办的不妥当!
“不仅如此,连安排的营帐都离殿下十万八千里,好似厌恶了我一般,殿下当真觉得我厌烦,直说便是了,让出这般腔调来,给谁看,难不成是想哄着那佳人开心?”
此刻的季白,冷不丁的膝盖一颤,竟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本王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可是你言之凿凿,从此一刀两断,形通陌路。”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映照着他那张英俊绝伦的面庞,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可幽沉的眸色比这夜色还要寒凉。
沈若云被盯得心虚,面上却故作镇定,企图撒娇含糊过去。
“我那是一时冲动,口不择言,我自是自信殿下与我的情谊,才敢这般妄言的。”
她有意抬手将耳畔的一缕发丝轻轻撩到耳后,明晃晃的将手腕上的碧玺朝珠手串晃了晃。
岂料宋序那双眼睛却始终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带着一股令人打心底冷起的寒意,令沈若云一慌,明媚的小脸就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