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揉捏着泥团,不停在芦苇间寻找她的身影,生怕一切都是他日思夜想的幻觉。
昭醒过来了。
能跑能跳,能说能笑。
——就是太瘦了,肢体还是有些违和,得好好再养一养。
对军情国情了如指掌的军师犯了愁:
齐国最好吃的食楼是哪一家,最养人的菜色是哪一种,以及前几次做军情分析时得的奖赏够不够让秦昭胖上一圈。
心里的念头不绝,手里的活也没停下。
不一会儿,揉好的泥团被孙膑捏出了形。他拿随身的短刀劈削树枝,简单地做了点工具,而后对着青葱芦苇里忽闪忽现的人,开始描画泥人的五官……
熟悉的眉目在指尖复现,难得的笑意重回唇边。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人的一生都是在不断寻找的旅程……何其有幸啊,能在千万人里,寻到如此独一无二的你。
“呀,这做的是我?膑,你还有这绝妙的手艺呢!”
秦昭不知何时跑了过来。
手里的泥人几近收尾,孙膑一看她手上满是芦苇的汁水,放下泥人牵起她的手,抖抖衣袖,露出白色的内里,好不在意地去给秦昭擦手。
秦昭拿起泥人,试着和它摆出相同的表情。孙膑无奈,招呼她换只手让他擦。
“怎么弄成这样?不过童稚些……没什么不好。”
“才不是玩闹,我去找回礼去了。”
干涸的植物汁液光凭布衣是擦不掉的,肉色的指节上交错着枯青,鲜亮的红色茎杆被秦昭放在了孙膑手里。
蒹葭初生时的红杆,鲜亮红润,世人多以“彤管”谓之,视它为寄情之物。
他离开秦国时,寻了节彤管放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