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后,入眼便能看到隔壁女子、哥儿的读书院落,谢景行往那边多看了几眼,屿哥儿此时就在那边。
文清苑女子哥儿们许也是散课后刚用完午食,正三三两两聚在不同地方或弹琴或对弈或投壶。
丘逸晨奇异地问:“原来文清苑就在这处?”
他已来府学大半月,当然知道府学里有一处独立的文清苑,是用来专供女子和哥儿读书的地方,教官和杂役全部都是女子。
只不过两处分开,他只顾着读书,也不知道文清苑所在何方,今日无意间却发现了。
孟冠白只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即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兴致勃勃地问:“你们不是好奇为何此番府学学子会有此变化吗?”
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全部招来了自己身上,孟冠白才说:“我就跟你们说了,不要一心只读圣贤书,有时外界传闻也要多注意,这般重要的事你们居然都不知道。”
说白了,孟冠白就是爱八卦,还要带着他们一起八卦。
孟冠白又将扇子展开,拿在身前摇了两下,这还是第一次其他人都不知晓,只能等着他告知的情况,他少不了要得瑟一番。
丘逸晨看不得他翘尾巴,他是不知,谢景行几人也不知,可他见萧南寻一点不好奇,分明是知道的,没有管孟冠白,转头看向萧南寻,“萧兄,你可也知?”
萧南寻点头,正欲说话,便被孟冠白立即阻拦,“哎,萧兄别说,我来。”
“逸晨,你小子就是看不得我好。”孟冠白拿着手里的扇子伸过去,想要敲打丘逸晨,嘴里愤愤然。
谢景行张手拦住,任由丘逸晨躲去了他身后,不咸不淡地说:“那你就说,非要在那里卖弄。”
孟冠白看了谢景行一眼,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扇子,
也不知谢景行近日怎么回事,天天拉着他看书,就是在藏书楼里也不放松,他只要稍微分神片刻,就会被谢景行敲打。
分明他年纪比谢景行大了几岁,却反而被谢景行管住了,他又不敢辩驳谢景行,只能委委屈屈地跟着他们一同勤学。
不过,孟冠白已经习惯谢景行的态度,转瞬间眉目飞扬地道:“在天下商行发售期刊的第二日,京城的翰楚修撰冯文州便写了一篇文章传出。”
孟冠白清咳一声,开始背诵:“夫言道天下以文为胜,以经取士,非以诗为豪,莫谈以利与诗……文有规格,非三言两语独以成篇,白话以粗鄙之语……”
仿佛生怕萧南寻抢了他这份差,孟冠白一口气将整篇文章全篇背诵完,才深喘口气,看向其他几人,“你们品品。”
谢景行不用品,这篇文章几乎是在指着天外居士的鼻子骂,言道他不配称之为文人,更不配被天下读书人尊崇。
将无用的废话剃掉,全篇文章的中心思想都是在说,大炎朝虽喜爱诗歌,可科举取士仍然是以文章为重,自然文章是重于诗歌的,且天外居士只是华夏诗歌的搬运工,诗还不是由他所写,甚至天外居士还利用不是他亲手所写诗篇行商贾之事。
被期刊印出来的不过只是两篇用白话文书写的新闻,更是粗鄙,居然有人将这等无才无德之人作为贤者大儒,他耻与这等无眼之人为伍。
整篇文章将天外居士批得一无是处,甚至担心天外居士将整个大炎朝读书风气毁于一旦,若是天下读书人将来全将诗歌放在首位,再不重视文章,将来文不成文,朝廷又如何取士?
唯恐全天下读书人被天外居士带偏赛道,忧国忧民之心全注于此篇文章之中。
天外居士包藏祸心,而他才是真正为全天下读书人考虑的人,这一番拉踩,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谢景行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倒是更加好奇另一件事,“一位翰楚修撰写出来的文章能这么快就传遍整个大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