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手铐拷在了他的手腕上,随后用一件衣物遮住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未升起,又变作另一种惶恐,他站了起来,左顾右盼地看着兵荒马乱却开始变得有秩序的医院:“我、我爸呢……
“晕倒了,送到急诊那边去了。”一个便衣低声问:“你爸是不是有癫痫?”
“癫痫……”
高赫轩懵了,难道刚才那些是做梦吗?
他恍恍惚惚、浑浑噩噩地跟着便衣走,看到一个担架急匆匆地被人抬着从自己身边经过,往急诊那边去了。
“让让,借过一下!”
担架抬着的人是张无有……
高赫轩打了个冷颤,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刚刚不是做梦!
一辆冷库车在黑暗的路上高速狂奔,不知开往何处。
琼白扣住叶澜芝冰冷的手,说道:“叶澜芝,让车停下来,有话你可以跟我说……”
“我也让他们把车停下来,可没人听我的话。”叶澜芝叹了口气,神智清楚,语气仍是柔和,“我只想要我的证据,我只想找回我的证据。”
“他的证据在哪儿!”
琼白问缩成两团的冯飞舟和高鸣,“快说!”
高鸣喘着气,崩溃地说:“早就被毁了!”
十年前的证据他们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没有证据,也没有人来救我,我的死毫无意义……”叶澜芝突然又说道。
琼白愣住。
高鸣却害怕得牙关紧咬,那是他当年对叶澜芝说的话。
“你没有证据,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死了,你的存在将会被抹得一干二净,你这个人,毫无意义,你的死,也毫无意义,叶澜芝,值得吗?”
原微崩溃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错……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故意暗示你去查冯飞舟,你也不会撞见他们和高鸣的那些事!”
“都是我害死了你!”
冯飞舟藏在黑暗中的脸色扭曲了一阵,他早知道这件事,却看在季听潮的面子上没发作,毕竟这件事也算他先做错了。
十年前,季听潮将要从宁州调回首都,因为原微工作资历不够,为了避免被有心人拿住做文章,季听潮让原微在宁州安心呆着,最多多呆半年,他就会将他调过去。
原微以为差不多到时候了,季听潮是厌倦了他,要甩了他。
他们开始冷战,季听潮因为工作忙连着好几天不回家,也懒得哄原微,而那时候冯飞舟留意到了这件事。
情人不听话,换一个就行了,这一点对于季听潮、冯飞舟他们来说是自然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