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自己以后真的不能走路了,写作和翻译又不是不能自学,怎么都够养一个残废吧。
他都破釜沉舟地想好了自己的一生,现在突然给他一个“去手术,去康复”的巨大泡影,还是妈妈和哥哥倾尽所有争取来的,他觉得自己这病好与不好都是错。
越森又看了一眼徐烟楚。
他本来对她就连喜欢都不敢说,这下……
说与不说,也都是错。
这边徐烟楚翻出纸巾来,揭开封口递给越森。他看着愣了一下,紧张地推了回去。
我才不要在她面前擤鼻涕!
少女没说什么,垂着眼睛自己给自己抽了一张,盖在鼻子上。
她擦鼻涕怎么也这么优雅,真可爱。
徐烟楚把纸团丢进一个垃圾桶里,在路灯下站住了盯着他,越森慢了一拍,呆呆地回头。
光与影将她每一条轮廓勾得清晰又模糊,恍然间觉得她是一个投影,是他脑子里跑出来的假想,定睛一看又觉得她才是无比真实,虚伪的是他自己。
“我要回宿舍了。”
男女宿舍楼当然是分开的,她在这个路口就该转弯了。
越森反应过来,突然觉得极度不舍,差点就想伸手去拉她。
“女生宿舍……有人吗?”
徐烟楚张望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按铃试试。”
如果有宿管阿姨在,会出来给她开门的。
越森也跟着看了一眼,状若随意继续问:“那万一没有人呢?你住哪?”
是啊,这就是冲动离家的问题。徐烟楚有些犹豫,来的路上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她刚想说自己可以去排练室,那里有空调,有垫子,脱了外套当被子可以凑合躺一晚上,不料越森突然站直了些:
“我、我有男生宿舍的钥匙。”
他没撒谎,他跟宿管梁叔住,梁叔怕他哪天腿不方便,回不了家又没地方去,便特意给了他一把备用钥匙。
“你不如……来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