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我不该那样……”
李素怡一边擦眼睛一边说:“不要怪自己了,这不是你的错。”
筱颖却拼命摇头:“不……我不是说这次……”
徐烟楚便知道了。
她是在说之前偏信谣言,错怪自己的事情。
眼看章筱颖再这样情绪激动下去,可能就要因为过度呼吸而晕眩,徐烟楚从桌子上扯了个保鲜袋抖开,递到筱颖嘴边。
“没事,我听懂了。
“先不要想了,慢慢往这个袋子里面吐气。”
透明袋子被筱颖吹得像个快要爆炸的气球,但好歹人是慢慢冷静下来了。
她丢开塑料袋,抬起手去够徐烟楚的手臂:“我算是明白那是什么感受了。”
发现自己被下了药的时候,被方铭暴力相待的时候,快要逃出去又被拦住的时候,她迷茫、恐惧、哀伤、愤怒,可是从来没有丧失过斗志。
直到……
直到迟静倒打一耙,空口诬蔑她的时候,筱颖觉得,那才是最难受的一刻。
她有勇气去反抗男性对她的攻击,但却会因为女性对她的背刺而丢盔弃甲。
她被关山笨拙唤醒抱着的时候,听见徐烟楚关切的声音,莫名其妙就想起她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烟楚的嗓音从来没这么紧绷过。
她接到了自己无望的电话,立刻组织人来救自己,哪怕数月前,自己还听了某个智障的鬼话,给她摆脸色看。
章筱颖后悔至极,又感谢至极,抱着徐烟楚的手臂,把额头贴了上去。
徐烟楚脸上还是淡淡的,但朋友都能看得出她的眼神,像春天触碰花朵那样温柔。
我最亲爱的同胞啊,愿我们能一直互相扶持,彼此依靠,永远不因为异性而劣性竞争,永远不成为压迫女性的帮凶。
关山自打来了医院就没进病房,一直低头坐在走廊的凳子上。越森从里面出来,一步一步拄着拐走到他旁边坐下。
医院的消毒水味闻上去是冷色调,护士推着不锈钢的推车快步走过,金属的反光让人觉得视网膜都被割伤。
越森闭上了眼睛。
半晌,他听见关山在旁边自言自语一样开口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顿了一下才睁开眼睛看向颓丧的少年,看着那麦色健康的下巴皮肤上冒出的一点胡茬。青春,却茫然。
谁的青春不曾茫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