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只能侧身,手肘撑在窗沿,俯身靠近,离他的月光,稍微近那么一点。
“我来岛上拍节目,三个月后开拍。”段司宇主动说。
“就在西岛拍摄?”颜烟问。
“一半在鹭城区,一半在西岛,我签了在西岛拍的六期。北城的冬天太冷,我没法工作,所以提前过来,就当是度假。”
谎言只说一遍,会不熟练,但段司宇排练过好几遍,说出来时,连他自己都差点相信。
“嗯,”颜烟一顿,又说,“抱歉。”
“你道什么歉?”
“我误会你了。”
“误会什么?误会我跟踪你?”
“不是,”颜烟怔了怔,“我以为你是为了找茬,故意留在岛上,抱歉。”
颜烟竟会认为他是在故意找茬,而不是往他仍旧喜欢这个方向想。所有人都知晓他心思不纯,只有颜烟不知道。
段司宇勾唇,没忍住笑,叹着气移开视线,望向无尽的海面,“你呢?没有一句话要对我说?”
沉默片刻,颜烟说:“我来这里度假,打算好好休息,大概会住半年。”
虽是套话,没什么有效信息,但好歹能平和沟通,也算是一种进步。
于是,段司宇转头,盯着颜烟,“那天在医院的电梯里,你为什么发抖大喘气?”
比起其它,这才是他最想问的事。
“与你”
无关。
在颜烟竖起刺前,段司宇及时提供一个既定答案,试探,“你怕待在密闭的空间里?你有幽闭恐惧症?”
颜烟一顿,平淡地说:“差不多,一种焦虑性障碍,经常失眠早醒,所以我去开安神的药,帮助睡眠。”
说谎。
段司宇一看便知。
贸然改口,顺着他的话说,避重就轻。再下一步就是逃避。
“聊完了吗?我想回去。”果然,颜烟说。
每个步骤,全都按照段司宇的预想走,他太了解颜烟说谎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