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你就是偷偷吃肉了啊。
甭管焦河波是不是安平堂的弟子,他对皇帝的祖母总不会乱治,给的医嘱都是对的。
心里这么想,秦追嘴上说的却是“焦太医医术自然好,只是不如我阿玛好,偶尔做出不准确的诊断也正常。”
老福晋眉目一厉:“你认为他的诊断不准确?”
秦追再次跪下:“听闻恪贝勒家的索格格身子不好,若是让他们继续那么治下去,索格格一定好不了。”
“福晋,奴才人小力微,又欠您恩情,今日来此,一句假话都不敢有,确实是为了您的恩情才来请平安脉,待请完这安,奴才就要去用阿玛留下的最后一点钱,将奴才二叔那半岁不到的儿子赎出来,往后抱着小堂弟远离京城,潜心修习医术,每日里都在佛前为您祈福。”
秦追说着又开始想那碗船面,眼前自然发红,泪水要掉不掉,说话的语调真是再恭敬诚恳不过。
老福晋斜靠在榻上,两个十岁左右的女孩为她轻轻捶腿,她居高临下看着拜伏在地的秦追,半晌,她才轻笑一声。
“哭什么?本福晋也没要把你如何,你有孝心是好事,知
道感恩,也是好事。”她加重了感恩二字,随即一挥手。
“起来说说,你字字句句意指焦河波误诊索格格,是为了害你郎家,有何证据?”
秦追起身:“奴才没有证据,但奴才知道如果他的方子用对了,索格格不会产后大出血,至今不得起身,身不能动,那分明就是中风之症,若能让奴才重新为索格格把脉,开药,以奴才家传的大禹灸,一定能让她重新起身。”
老福晋俯视着他:“大禹灸?”
“大禹灸是一种涂抹在针上的秘药,有治风湿、中风两类药,如今已无人可配,只剩这两瓶。”秦追掏出两瓶药油,“这是奴才阿玛留下的。”
“为谁留的?”
“自然是为主子留的。”
秦追双手抬起,紫鸦过来取药。
老福晋看着自己镶玳瑁的指套:“你不用大禹灸,可能救那个索格格?”
“能!”
……
根据郎善彦以前教过秦追的京中权贵的布局,秦追在入京前就打定主意要走老福晋这条路子,不为别的,就为她还没活够,她绝对不想死!
老福晋本是侧福晋出身,靠着生下锦王府世子才有了后来的尊荣,谁知天降富贵,她的孙子成了皇帝,这真是换了谁都要使劲多活些年,好多享受享受。
秦追先前说能帮老福晋调食谱,让她可以吃肉,那不过是开胃小菜,秦追说自己手里有大禹灸的药油,搭配针灸高手,能让中风患者起身,这才是老福晋真正想要的。
除此以外,秦追还知道老福晋有一个小儿子,如今正在谋划爵位,只是宫中先帝留的太妃正与锦王府争夺对小皇帝的控制权,两方争斗不下,老福晋的小儿子爵位迟迟未定。
若此时京中宗室有谁犯了错,那么就可以效仿先人,将爵位夺来给亲近的人,而锦王府和恪贝勒恰好血缘很近,恪贝勒的阿玛是锦王阿玛的庶出兄弟。
所以只有通过走老福晋的路子,秦追才有机会去见到索格格,而只有治好了索格格,郎家才能翻案。
秦追相信,为了自己的小儿子,老福晋是不介意让秦追做刀去做这件事的,她更不会在意,在这个过程中,安家是否会被她掀起的巨浪拍死。
毕竟在上位者眼中,蚂蚁的喜怒哀乐,永远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他们想要握住的利益,这或许也是恪贝勒肆无忌惮对郎家出手、算计秦追这一孤儿的缘故。
但秦追会让恪贝勒知道,即使是一个孤儿,也能让尊贵的贝勒爷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