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这宫中的蝇营狗苟,远非想象中那般容易应对。这些年亏心事也做了不少了,但总算是没直接害过人的性命。
如今甄氏这般完全不顾产妇性命的做法终究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于是在言语间动了点脑筋,希望甄氏多顾着点孕妇。
“知道了,褚氏竟这般不中用!本宫私底下不知替她挡了多少灾祸,她安心养胎便罢,缘何又心思郁结?”说完眼睛看向了彩屏。
彩屏心里一慌,连忙跪下回道:“娘娘容禀,奴婢一直悉心照顾良嫔娘娘,不敢有半分闪失。只是良嫔娘娘近来颇为惦记圣上,得知陛下有了新宠,难免心中不快!”
“如今龙胎才是最为紧要的,良嫔竟然如此拎不清?!过去皇上宠她,不过是因为后宫久不进人,新鲜罢了!她还真当圣恩能为她长久停留不成?”
甄氏气急砸了一个杯子,突然回过神来想到:“本宫不是早就交代过,后宫这些闲散琐碎不要说到良嫔面前让她烦心吗?皇上有了新宠,良嫔是哪里得到的消息?”
“良嫔娘娘的贴身宫女穗儿,常常背了奴婢和良嫔娘娘说话——”
彩屏自从到了褚香薇身边也是立志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的,对褚香薇身边的所有事情事必躬亲、掏心掏肺。
奈何她的身上从一开始就打上了甄家的标签,而褚香薇和甄太妃的关系又远没有她们表现出来的那么紧密,所以褚香薇心里看重的一直都是穗儿。
褚香薇身上不好,彩屏知道甄氏一定要问责。推穗儿出来,是她一早就打算好的。
“贱婢!如今且不动她,你也争点气。在宫里你也算老人,还斗不过一个家生子?还是要我找人顶了你出来?”
“奴婢不敢,以后定当更加尽心竭力为主子办事!”
“你下去吧,好生照看着良嫔这一胎,好多着呢!那穗儿胡言乱语委实可恶!调来我身边抄抄经,静静心罢!”
等彩屏走了,甄氏扶着头缓了一会儿气,突然问两边的侍女:“皇上如今宠着谁?”
两边低头回道:“荣国公府,贾氏——”
甄太妃听完之后不发一言,一张阴气森森的脸上意味不明。
甄氏原意只是想对穗儿小惩大诫,可她低估了褚香薇对穗儿的看重,也高估了自己的权威。
褚香薇表面上再听话乖顺,她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有自己的傲气。根本不可能放任甄氏随意处置她的丫鬟,否则她以后如何让下人敬服。
所以甄氏派出去拿人的嬷嬷只带回一句话:“良嫔娘娘说了,她身边一刻离不得穗儿。太妃娘娘要人抄经,等她生产之后亲自动笔,诚心为娘娘祈愿。”
这番话直接打了甄氏的脸,气的甄氏砸了一桌子的摆件。可碍于褚香薇肚子里的孩子,终是咬牙忍了。
启祥宫里的风波是避着人的,而元春身上的恩宠却众所周知。
皇帝食髓知味,自认成人多年从未如此畅快过,近来频频流连钟灵殿中。
这日云雨初歇,周高昱缓了缓气息,状似好奇地问向怀里娇喘微微的人:“朕多日盘桓在你宫里,怎么不听你劝朕要雨露均沾呢?”
元春漫不经心地回道:“皇上想要臣妾这般劝您吗?”
周高昱伸手刮了一下元春的鼻尖,嗔道“调皮,是朕在问你,你怎么还反问起朕来了?”
“皇上想听真话吗?”
“你说就是……”
“臣妾巴不得时时与皇上待在一块儿,怎会违心劝皇上去别处?”
“哼,你倒是实诚。就不怕外面说你狐媚惑主,妇德有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