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着手帕,杏眸一错不错地落在时瑾初身上,格外地认真:“皇上劳累一日,还是叫宫人送热水进来,沐浴洗漱一番,也好解解乏。”
分明是嫌弃,却被她说得仿佛是在心疼他。
时瑾初挺冷淡地笑了一声,他意味不明地说:
“你倒是心细。”
邰谙窈眨了眨杏眸,只当没听出他语气中的那点嘲讽,他既然没转身就走,说明他还是能接受她这一点要求的。
邰谙窈没什么本事,在察言观色上却是有点心得的。
再说,她既然入了宫,也决定去争恩宠,她和皇上的相处绝不会少,总不能叫她一直忍着难受。
迟早会暴露的。
邰谙窈心安理得地提出要求,但也清楚,不论如何,被人嫌
()弃心底总归是不好受的,她拉了拉时瑾初的衣袖,很懂得适当给点好处的道理,她声音轻细下来:
“嫔妾伺候您。()”
她埋着头,耳根有点红,青涩和赧意彻底暴露无疑。
时瑾初心底的那点恼意不知不觉散了,倒不是觉得她要求过分,只是头一遭被人嫌弃,饶是时瑾初,也很难不生出点情绪。
邰谙窈见他没反对,立即对外面吩咐了一声。
很快,有人抬着热水进来,张德恭也跟着一起进来,在听见仪美人的颤音嫔妾替皇上更衣‰()_[(()”时,他有点懵。
皇上是个惯爱享受的人,御前有浴池,地方宽敞又是特意引下来的活温泉,比起逼仄的浴桶要舒适得多。
皇上每次来后宫前都会去沐浴一番,否则也不会每次入后宫都来得这么晚。
想至此张德恭有点纳闷,怎么又来一遭?
时瑾初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淡淡地瞥过来一眼,张德恭缩了缩脑袋,立即将疑惑和不解的情绪藏住。
宫人来得快,退得也快。
片刻,净室中只剩下时瑾初和邰谙窈两个人,水汽弥漫,空中渐渐升温,邰谙窈忽然意识到她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皇上已经踏入了浴桶中。
她若是替皇上擦背,少不得彼此有肌肤碰触,而且她穿的广袖长裙,衣袖不免会沾到水,她连换了许多个姿势都不得意,手指握着擦背的锦帛,忍不住地蜷缩了一下。
时瑾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也不催促,只是不紧不慢地问:
“怎么不动?”
邰谙窈脸色潮红,不敢看他裸露在外的身体,他肌肤冷白,在热水下映着些许绯红,仿若是暧昧的痕迹,叫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邰谙窈仓促地移开视线,她闷闷地说:“嫔妾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