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堵得哑口无声,也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这是在不满高美人直接越过他和皇后,找她调换宫殿一事,他惯来霸道,高美人枉顾他的旨意,的确是会叫他不喜。
太后将仪嫔抛之脑后,有点头疼地扶额:“即使如此,这些时日的冷待还不够么?”
时瑾初没回这个话,他冷淡问:
“她找您诉苦了?”
太后沉默,高美人是没有直说,但也有表现出低落和难过,强忍着装作无事人一样。
太后看得出来她的小心思,但太后总不能真的任由她被人看笑话。
她不说话,时瑾初也得了答案,他轻讽地勾唇:
“昨日是调换宫殿,今日是让朕去宠幸她,来日呢?”
时瑾初抬头,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问:“是不是该要朕退位让贤了?”
话音甫落,太后脸色骤变,提高声音:
“皇上——!”
殿内一静,众人都骇然地跪在地上,埋头不敢出声,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哑巴。
时瑾初平静地和她对望,许久,太后捂住起伏的胸口,她闭眼:“你不愿就不愿,何苦说这些剜心之言?”
她拼尽全力才让她的孩子坐上这个位置。
她比谁都希望他能长命百岁,能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坐下去。
她是要替高家谋利,也的确希望高氏女能诞下太子,但这一切,都比不得时瑾初来得重要。
她被气得心口疼,拿帕子擦了把眼泪,忍不住埋怨:
“你是要气死母后么?!”
见她这般,时瑾初也沉默下来,他端起一旁的杯盏,亲自送到太后手上:“儿臣希望您能一直安康,也希望您能和儿臣是一条心。”
他会因母后给高家荣华富贵,但绝不允许高家染指太子之位。
一条心……
太后闭眼,知晓他的意思,她掉了两行泪,许久,她哑声说:“她是陪母后一起入京的,也是你舅舅膝下唯一的嫡女,即使不给她高位,你也不能让人看轻她。”
她终究是退了一步,但这是她的底线。
高美人陪她入京,她总不能叫高美人在宫中受苦。
时瑾初应了:
“您放心,只要她一直安守本分,朕不会亏待她。”
但前提是,高美人能够安守本分。
太后听得懂,她只能沉默地接受。
待时瑾初离开后,高嬷嬷上前担忧地看着太后,太后扯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