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从来都没有和周越彬做到最后。
青年是不抗拒这些的。实际上,作为男人最完美的造物,周越彬清楚周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敏感点。所以,在大部分时候,周眠能够理解人类为什么喜爱纵情声色。
但周越彬却明显与一般人有所不同。
男人的骨子里似乎天生带有某种克制的枷锁。
这让他总会在最后关头控制住自己的暴涨的欲望。
当然,这或许也和周眠总是忍不住喊‘父亲’有关。
周越彬对他的孩子抱有一种怜爱与珍惜的天性反应,与青年青涩的身体交融固然美好,可他总会揣揣难安。
他担心他的孩子会感到不舒服、怪异甚至是恶心。
他耻于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露出狰狞的兽性。
他更怕年轻的孩子终有一日会后悔。
一旦发生肉体上的关系,很多事情就再难以回头了。
“父亲?”周眠的声音带上几分疑惑。
周越彬终于回过神来,第一眼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青年。
青年黑色的长发如瀑一般流淌书桌上密密麻麻的白色纸张上,淡色的唇下缀着一颗小痣,有些偏粉,随着主人张合的嘴唇微微起伏。
男人微微滚动喉结,黑沉的视线怎么也无法从其上挪移开来。
周眠却已经微微后退、拉开距离了。
青年眉眼含笑,像是某种旷野上即盛的荆棘花束。
周越彬能够清晰地听到胸腔中的鼓动,越是靠近那个年轻的孩子,这样的躁动便越是明显,倒显得他像个毛头小子一般的热烈。
成熟稳重的长者忍耐性地闭了闭眼,他轻轻呼气,长而密的睫毛轻轻扇动,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看向青年,哑声道:“眠眠为什么要留下他?”
玻璃的碎片在地面透过办公室内的光线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周越彬低声道:“还是说,眠眠其实很喜欢那孩子?”
男人的语气有些莫名,听不出情绪,却又明明白白、昭告天下一般地表示出自己的忧郁与徘徊。
周眠却忍不住弯了弯眼,青年冷淡疏远的面容仿佛一瞬间门显出另外一种昳丽蛊人的意味。
黑色的机械蛇从他的袖口微微探出,慢慢覆盖上指尖,微扁的舌头直勾勾地凝望着创造它的男人。
周眠慢条斯理道:“父亲应当明白我留下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