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澈随意地将自己肩头的雪拂去了,语声冷淡:“如今的锦衣卫与越王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查?肃清锦衣卫是皇帝该做的事,不是我。”
他径直往前走,似乎不再打算与元蘅搭话了。
“殿下知晓锦衣卫与越王府有关联,难道陛下就不知晓么?可是这么久了,没有任何动静。”
元蘅两步走来与他并肩,“陛下难保不是在等着看你的做法。”
闻澈一僵,侧目看了过来。
柳全之事早已上呈皇帝,可是本该严重惩处的事,却如草叶入水,轻飘飘的毫无波澜。闻澈不是没想过缘由,但从未敢想是皇帝在等他的态度。
可他称病,亦是摆明了不给态度。
沉默许久后他轻笑:“元蘅,我且问你。”
“殿下请讲。”
“你为何要掺和这些事?你安安稳稳嫁给越王,他顺利登基,你就是北成皇后。旁人求之不得的东西,你不要,却在这里与我说这些……”
他忽然停顿,半晌后似打趣地放低声音:“难不成你钟情的是我?”
前半段元蘅还有认真听,听到最后一句她才终于明白,这人是在故意给她难堪。
元蘅得体地报以一笑:“殿下还是容易想太多。”
“那不然作何解释?”
“何苦要我解释?若是利益相合,我们便像在衍州时一样各取所需。问太清楚了,才不好。”
元蘅轻巧绕开了话题。
各取所需……
她果真是将一切都算得明明白白,泾渭分明。生怕多和他牵扯上一点……
闻澈眸中的亮色淡下去了。
他扯了下嘴角,没有笑:“你不肯说你需要的是什么,那我需要的,你又怎么给?”
他往前走了一步,距离近了些。
正巧府中下人捧着早膳的食盒匆匆路过,元蘅才恍然觉得闻澈凑得太近了,甚至能嗅到他衣物间染上的药香,淡如游丝。
耳根有些热,她往后退一步想分开,后背却撞上了院中的石墙,硌得她生疼。闻澈下意识伸手想护她,但是却被她躲了,她的衣角再次滑过了他的掌心。
很软很凉。
甚至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温软的衣角之下,隐着的是怎样修长纤细的一双手。梦中这手曾抱着他,抚过他的后背。
闻澈莫名烦躁,也不再等她的答案。
“各取所需……”
闻澈凉薄一笑,“元姑娘不妨想明白了,再来跟本王谈各取所需。”
说罢,他一甩衣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