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犯傻的,不只屋里那一个人。
早餐店前有一排笼屉,刚蒸好的包子伴着热气出炉,吆喝声,碗碟相碰的声音充斥着这间小小的店铺。热闹地掀开清晨的序幕。
裴医生陪蒋勋熬了一夜,此时有点疲乏。
她将眼镜摘下,捏了几下鼻梁放松,再从白色西服口袋内拿出一张方巾,细致地擦过镜架。很平常的一些动作,但被她做着,举手投足间皆带着斯文的感觉。
戴上眼镜后,裴医生折好方巾,浅浅对傅云娇伸出手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裴泊宁。淡泊宁静的泊宁。”
“很好听的名字。”傅云娇也伸出手,与她握了握,“我姓傅,傅云娇。”
其实不用她介绍,裴医生已经从某人口中听过这名字许多次。
傅云娇眼中,裴医生如她名字那样,一颦一笑都是淡的。
她的袖口挽到小臂,吃粥时,头肩不动,勺子递于口中,再细嚼慢咽。
不疾不徐的模样,和蒋勋很相似。
大概物质富饶的人都如此,因为不担心资源会被谁抢走,所以吃饭,做事,总有种气定神闲的松弛感。
反观早早入社会的人,由于忙着谋生,常常一天打几份工,吃饭时间全靠挤出来,能囫囵吞枣地填饱肚子就算好事,哪有闲暇去享受美食呢。
这么对比下来,傅云娇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句-人以群分。
即便她们同处在一间杂乱的店铺中,裴医生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仍是鲜明的,是不同与她的。
这让傅云娇心起了一点点,轻微的波澜。
裴医生食量很小,傅云娇因为在病中胃口不佳。
两人点了几碟点心,两碗豆浆,不一会吃完。
裴医生放下筷,擦过唇边汤渍,才与傅云娇闲谈起来。她像是有心避免傅云娇尴尬,一句未提蒋勋的事,不过问了问她美甲店的生意如何。最近有没有接到新的订单。
傅云娇说,一切都还好,直播照常,客户也变多了。
言外之意,有没有蒋勋,她的生活都在向前走。
吃完饭,傅云娇和裴医生在公寓楼下散过一圈。
从下仰视上去,公寓楼像个硕大的外卖柜,密密麻麻的隔间里,塞了数不清的外乡人。
小区绿化率也不高,几棵海桐,几棵桂花,便是春夏秋冬的全部光景。
裴医生脚上穿了双细高跟,走过石板路时,傅云娇伸手拦了下,
“当心,这儿有个坑。”她绕去裴医生右侧,探腿踩实翘起的石块,再伸手道,“小心崴脚。”
极小的一个细节,却让裴医生对傅云娇好感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