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很不好,你你如果见到她,好好说,别再惹她不高兴。”
“我会惹她不高兴?”蒋勋冷笑了声,“这么说,那个姓聂的就能让她开心点?”
“嘶,你看你,这醋性怎么这么大”苏妙无奈咧嘴道,“我这不是提前给你透露点消息嘛,娇娇现在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得收起你那些幼稚的小脾气。再说,人家聂大哥可是沉稳得多。”
蒋勋昵她,“你究竟站哪边?”
苏妙回答得义正言辞,“谁对娇娇好,我就站哪边。”
蒋勋重新按开电梯门,转身站了进去,“行,我倒要看看他对傅云娇是怎么个好法。”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句话。
电梯门很快关闭,苏妙瞅着银色门板上折出的光,深想之下不免担忧道,坏了,他这次去不会和聂桉打起来吧?这真要打起来她帮哪个?
想了半天,苏妙也没想到个两全的办法。
扭过头往店里走的时候,又纠结起来,那蒋勋要去南城的事,她到底要不要告诉傅云娇一声啊
车开了六个小时,越往南,秋风脱去了萧瑟的寒意,吹过树梢,扬起半地穗络似的桂花叶。
湿润,清甜,是属于家乡的气息。
这一路,傅云娇都未曾说过话。
她的头一直靠在窗上,任眼前掠过许许多多的飞鸟和稻田。
小也没有见过南城的秋景,他贴在窗边,一路兴奋地问,“妈妈,这是哪儿啊?”
傅云娇说,“这里是妈妈的故乡。”
“故乡妈妈,什么叫故乡呢?”
“有家人在的地方,就叫故乡。”傅云娇轻声说。
后座椅下堆放了她和小也的行李,不多,一大一小两个背包,如她那年来到北城时一样。时光流逝,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唯一变化的,是她捧在膝上,多出的那一份,她一定要带回南城的-她。
院长告诉傅云娇,她是在睡梦中离去的。没有痛苦,也没有知觉。等到天明值班护士查房时,她的身子已经凉了。
“赵女士走得很平静。”院长对傅云娇说,“我们在她的手心里,发现了那张照片。照片已经被捏皱了,您看如果有多的备份,再重新冲洗一张吧。”
院长将那张泛黄的,被赵如桦从衣柜里摘下的相片交还到傅云娇手中。
她看着已经模糊的人像,看他起了褶皱的眉眼,忽然想知道,赵如桦在梦里,是否见到了他呢。
她开始相信院长说的,她离开时是平静的。因为她终于可以不再挂念她的儿子,她的丈夫,终于可以不再受思念的煎熬。
如果天堂是真实存在的,那她终于可以,安稳地去见他们了。